李彦这一句话,满朝哗然。
黎木樨心中一惊,看李彦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一打信,那模样不似作伪。
可陆鹤羽怎么可能通敌叛国?他若是想反,楚国巴不得把他奉为座上宾,他又何至于一个人多年苦苦支撑,力排众议的坚持以积弱之国北伐呢?
目光看向最前排那个被参奏的人,却见那人腰背挺拔如松,全好似李彦的弹劾与他无关。
风暴中心的人稳若磐石,可其他人却早就乱成一锅粥。
李彦字字泣血,声泪俱下痛斥,“这都是楚国写给陆鹤羽的信,陛下,证据确凿,请陛下治罪!”
御史也上前道:“陛下,陆鹤羽多年穷兵黩武,不顾民间人人面有菜色,其心不可谓不险恶。”
户部侍郎亦出列道:“陛下,我等小国本就该休养生息,可陆鹤羽连年征战,不顾国空虚,这是要把我大燕拖垮啊!”
礼部侍郎出列道:“不错,陛下,陆鹤羽穷兵黩武,这些年北伐虽也有小胜,可国家经不起这般折腾,百姓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他只顾自己,好立功名,不顾国家积弱,民生疾苦,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居心!”
臣吵作一团,陆鹤羽只沉默不语。
皇帝看了信,频频皱眉,如今更是被这些臣吵的头疼。
“鹤羽,你怎么说?”
金口一开,吵的不可开交的臣瞬间闭嘴。
陆鹤羽只拱了拱手,“楚国给臣写了许多劝降信,不知李大人呈给陛下的又是哪几封。”
孟秉煜烦躁的挥了挥手,太监会意,端着那些信呈给陆鹤羽。
陆鹤羽随手拿起一封看了看,而后放回木盘,平静的开口,“臣是收到了。”
孟秉煜眼睛一瞪,明显在等陆鹤羽下。
陆鹤羽垂手而立,不骄不躁的继续道:“但并未回信。”
言外之意,别人给我写信我拦不住,我没回信总不算有错。
可那边臣却是不干了,乱糟糟一通请陛下明察,更有甚者请杀陆鹤羽。
武将这边早就气的不行,于希珩性子直,当下怒道:“一群躲在朝堂的懦夫,大将军连年征战还不是为了不让你们这群懦夫成为楚国的阶下囚!”
户部尚冷嘲热讽道:“他是何居心我们哪能清楚?本就是楚国降将,这北伐次数,都快赶上上坟了!”
于希珩气的肝儿疼,指着户部尚怒骂:“你放屁!”
“于将军!”
陆鹤羽厉声喝住于希珩,这人太直,争辩不过这些臣不说,若是朝堂上出言不逊,只怕他自己也难全身而退。
于希珩虽然愤愤,但却是不愿违抗陆鹤羽的命令。
而这时御史冷笑道:“大将军好大的官威,看来军中是只认大将军,不认其他人了。”
这“其他人”说的着实含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御史这话分明是说陆鹤羽功高盖主,军中只认陆鹤羽,不认燕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