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就有赖床的习惯,不睡到日上三杆是不会起床的,更何况昨夜我睡得晚,今早起来时头昏沉沉的。
蒋嬷嬷可没打算管我这么多,一大早的就带着一帮丫头咚咚咚地拍我的房门,我将被子拉过头顶捂住耳朵也挡不住这声音。
要不是萧景荣昨晚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惹事端我就要揍人了。拍门声一直持续了很久,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无奈之下我只好挣扎着起床开门。
萧景荣上早朝去了,清欢苑里的掌事宫女还没有分配下来,我身边现在是一个人也没有,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开了门,蒋嬷嬷便带着俩个宫女进屋了,指挥着宫女将帕子润湿。一众人从进门起都未行过一个礼,看样子柳如初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请夫人洗漱更衣,一会儿该去给皇妃请安了。”
她不由分说地将我按在梳妆台前坐下,力道之大,掐得我肩膀生疼。
我恼怒的拂开她的手,喝道:“放肆,好歹我也是这清欢苑的主子,你进来时未行礼也就罢了,我就当你是没规矩,但谁许你在我的地方撒野了?”
她们大概没料到我会对她们发火,两个年纪稍小的宫女当即就愣在了原地显得不知所措。
见状,蒋嬷嬷也不得不拉下脸来不情不愿地给我行了一个不算标准的礼:“夫人训斥得是,还请夫人快些更衣,皇妃可还等着呢。”
前面我也说过,我想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都说“敬人者,人恒敬之”。用我的话来说,你敬我一分我便还你三分,你若不敬我我也必当百倍奉还,很明显,蒋嬷嬷属于后者。
“这不着调的语气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唱大戏的呢。”
这话是我故意呛她的。并不是我想惹是非,而是我才刚入宫,现在就让她们骑在我头上了日后的生活保不齐难过,我必须得让她们知道我的底线,否则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也懒得应付。
蒋嬷嬷的脸突然就变得难看了,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看出了她的窘态,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摆摆手就让她退下了。我只是想挫挫柳如初的锐气罢了,犯不着真为她生气,现下目的也已达到,再揪着不放就没多大意思了。
一番梳洗过后我就去了柳如初的宫里请安。我进去时她闭目倚在榻上,蒋嬷嬷守在她身边执一柄团扇为她扇风。
我站在清和殿门口等宫女来通传,等了半天也不见有理我的意思。
日头渐盛,阳光落在身上生出一丝灼热感来。我怕热,以往稍有点暑气唯恐避之不及,哪遭过这样的罪,于是在心里暗自将她问候了数百遍。
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极度不耐烦之际,萧景荣上朝回来了。许是有贴身小厮向他告了状,他一回宫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奔再玉轩而来。
一踏进清和殿的门就见我站在门口,他陡然变了脸色,宫人正欲通报就被他给拦下,接着便不由分说地拽着我踏入了清和殿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