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去滨城出差,叶小雨正好也在,她朋友圈发了一张孕检单。”
“我差点被炸死那天,我碰见你陪叶小雨在急诊检查。”
“我做手术的前一天,你陪叶小雨在医院做产检。”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江浅浅觉得自己的委屈才说出来不到十分之一,这狗男人,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她的心酸一笔带过了。
陆薄深听到她说这些,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用手使劲儿反复揉捏,心脏处的痛,蔓延到全身。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的心里,有这么多心结。
他以为,给她陆太太的位置,锦衣玉食的生活,自己还算洁身自好,就可以了。
只是没想到,心思敏感又要强的她,所有的事情都会默默憋在心里,展现在他面前的永远都是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
“浅浅,你听我解释。”陆薄深用温柔的话语,尽可能去安抚面前这只炸毛的小刺猬,“首先,我没碰过叶小雨;其次,你说的朋友圈里的孕检单,我没看到过;最后,那天陪叶小雨去医院,是陪她去堕胎的。”
堕胎?堕谁的胎?为什么是陆薄深陪着她去?既然不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要当这个老好人?他可不像这么热心肠的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种拙劣的谎言,骗鬼鬼都不信。
经历过这么多,江浅浅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眼里也不再只有陆薄深一个人,思考问题也不再片面化,所以,他说的话,她连标点符号都没信。
“哎呦,陆总真是好心肠,不是自己的孩子,放下自己正在做手术的老婆去陪女性朋友堕胎!”江浅浅对陆薄深竖了一个大拇指,“你不做慈善家都可惜你了,自己老婆快被炸死了,打电话不接,陪女性朋友去医院。”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回过头补了一句,“陆总,这种鬼话,骗骗小姑娘就可以了,我已经长大了。”
江浅浅走了,陆薄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些年,他确实亏欠她太多。
以前他和她刚结婚,没有感情基础,他不觉得家里这个女人和他有什么必要性的关系,加上那些年陆家正处在上升期,他工作很忙,自然而然的也就忽略了她。
后来叶小雨回来,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没有办法完全置之不理,她哭哭啼啼的求他帮忙,他心一软就答应了。只是没想法,让她误会了,伤害了她。
最后发现自己渐渐开始依赖她,习惯她的存在,慢慢明白自己的心意,发现自己不可自拔的爱上她,回过头来再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原地等他了。
他想要对她好,可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明白女人这种生物究竟是什么想法,每次和她说话都被呛一鼻子灰,所以今天他才软下来,想要换一种方式和她相处。可是没想到,她还是被吓跑了。
江浅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到客卧躺下,给杨雪儿发了一条信息,“雪儿,陆薄深好像中邪了……突然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收到信息的杨雪儿正在苦恼,最近霍廷都没有主动联系她,她尝试着给霍廷发过几次信息,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复一条。
“他又怎么作妖了?”
手机响了,原本还以为是霍廷回复了,打开手机发现是江浅浅的信息,失望涌上心头,也没有心情去探究好姐妹到底说了些什么。
“就是很奇怪,今天突然一口一个老婆的叫我,而且还贼温柔,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看到这条信息,杨雪儿感叹,这男人,还真是反复无常。就比如霍廷,平时在一起的时候礼貌又健谈,照顾人一套一套的十分贴心,这想找他聊个天,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该不会突然良心发现,爱上你了?”
看到这条信息,江浅浅的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她是喜欢陆薄深的,所以想到有可能他也喜欢自己,内心的开心和喜悦还是会满的溢出来。
可是理智却告诉她,恋爱脑没有好下场,要时刻保持清醒。
“切,怎么可能。”江浅浅撇撇嘴。
“那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叶小雨生病了,想要你的肾?所以突然良心发现,讨好你?”
杨雪儿随手发出的一句话,江浅浅却觉得给自己提了个醒,还是得小心为上,别这个狗男人真是打着什么歪主意,在这故意献殷勤呢。
“他要是真敢打这个主意,我死了绝对拉上他给我垫背。”
“不过这个狗男人说会给江江找世界顶尖的脑科专家,这一点他应该不会骗我。”
杨雪儿也很喜欢江江,就当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到这个信息,她也很开心,“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江江有希望了。”
江浅浅想了想,暂时没有把陆薄深将江家产业转到她名下的事儿告诉杨雪儿。毕竟这件事暂时还没盖棺定论,她也不知道,江盛会怎么做,她到底能不能守着这份产业,不确定的事,最好不要说。
两姐妹在这讨论的火热,陆薄深却默默打开手机,把叶小雨的朋友圈全部都翻了一遍,根本就没有找到江浅浅说的什么孕检单。
江浅浅不可能说谎,那么难道是那条朋友圈被叶小雨设置了仅江浅浅可见?
叶小雨怀孕是个意外,这件事暂时不能对任何人说,她应该绝对保密才对,她没有理由发朋友圈。
所以她发朋友圈,就是为了让江浅浅误会的?
陆薄深驰骋商场多年,阅人无数,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揣测人心他信手拈来。他知道叶小雨的心情,也大概能猜到,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他关上手机,在黑夜里,眯起眼睛,眸子里萃上冷漠,看起来十分危险。
反观江盛就没心思想太多了,从江浅浅和陆薄深出了包间,他就像是一个被抽干了魂的老人,呆呆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睛里没了往日的光彩。
当年做过的恶,报应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