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最高处,王后娜姆正在为国王卢嘉尔倒着葡萄酒。
“娜姆,你这是何意?”卢嘉尔微微皱眉,目光凝重的看向高台之下的笼内少女。
“殿下,这女奴明明是乌鲁克城的奸细,既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神明的使者,那就让她亲自证明给陛下看看。”
她将酒盏递了过去,宦官接过,用银针试了,又用小杯尝了一口,这才将酒送至国王唇边。
“如此,那王后倒是费心了。”
人群之中,一华衣男子目光牢牢落在笼内女子身上,直看得目眦欲裂,手心紧攥。
身侧之人见状不由得关切道,“苏默大人?苏默大人?”
那人不言不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出卖了他的紧张与不安。
“大人?怎么了?”对方又问。
华衣男子忽然低低道,“刀子!我要最好最快的刀子!全部!全部拿过来!快去!”
那人唯唯诺诺应了,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他一把推去台阶。
……
笼栏坚固。
狮子来来回回撕扯了半天,看台之上有人等得心急,开始投掷了火的木柴箭矢,想要烧开木栏,加速狮子的进度。
虽然距离较远,但看台上的人们学的飞快,投掷之物越来越多,终于有人成功点了木笼一角。
这木笼原本就是用沥青与桐油涂过,又加上日光灼热,一会的功夫,木笼已火势逼人。
池遥遥心下痛骂,人性之恶!她当真开了眼!
这不被狮子咬死也要被这群人活活烧死了!
你妈的格拉什!活该战乱!
池遥遥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滚烫的火焰眼看就要烧至脚边。
那狮子见了火,便懒洋洋趴在不远处等待,池遥遥料想它一定心头美滋滋,毕竟再等一会就能吃个新鲜出炉的烧烤。
“砰!”
“砰砰砰!”
池遥遥从浓烟之中回神,见有人将闪着寒芒的刀子从看台上如雨抛下。
“快用它!快用它!”那人拼命大喊着。
长刀纷纷扬扬,有一只就落在不远处。
她连忙伸手如捡。
只差一点,快啊快啊!
正痛骂自己手短,忽然噼啪一声,头顶的麻绳被烧断了,气势汹汹的火木眼看就要砸她头上。
看台上的人们再次狂吼起来,求生欲令她当下心一横,将身上厚重的羊毛裙直接脱下裹在身上……
虽然衣裙之下春光无数,但毕竟,还是命重要。
好容易才从浓烟中滚出,她迅速扑灭羊毛裙上的火,然后以迅雷之势裹在自己身上。
得亏是奴隶穿的羊毛裙……她暗暗庆幸。
看台上爆发阵阵喧哗,许多人喝彩起来。
公狮伸了个懒腰,慢悠悠从地上站了起来,显然,它也等得不耐烦了。
池遥遥随手捡起一把锈蚀的长刀,死命用双手攥牢。
狮子甩甩巨大头颅,呲着森白兽齿一步一步接近,褐色眼珠仿佛一条呼之欲出的毒蛇,凶兽的喉咙摩擦之声听得人后脑发麻。
那健硕的利爪踏过之处,脚下的泥土似乎都在跟随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