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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未知省市某超市。
虽说这里是一间超市,但货架上的商品早已被搬走,如今填满这货架的是一本又一本的厚重的籍。
在货架之间的过道上,正有一位身穿冲锋衣的高瘦青年伏在一张木桌上奋笔疾。
他一边在一本巨大的空白笔记上誊写着什么,一边念念有词的将誊写内容尽数念出,表情狂热而又扭曲,似乎正沉浸在无法言喻的舒爽中。
“在败血终墓之下,在腐败血湖之侧,那些满溢着黑血的泥土并非是【腐朽】朝圣者们的血肉,而是无数年来【繁荣】灰渣的堆积。
至于那些寻往败血终墓的朝圣者去了哪里,这个问题或许让人意想不到,因为他们全都沉在了血湖之底,化作了血俑合唱者中的一员,机械又木讷的颂唱着【腐朽】的哀歌,乞求着能有一天,他们的恩主能再次赐予他们自由。”
这位高瘦青年显然正是左丘,他看着自己誊写好的“历史”,心满意足的笑了。
历史并不完全真实,甚至绝大多数历史都经过了记录者的润色,这一点从他加入历史学派之初就懂得了。
所以他并不是在誊抄真正的历史,而是在给这被他记录的历史中加入些许自己的私货。
至于那些沉在湖底的血俑是否在乞求自由......
谁知道呢。
这些真相就等待下一位寻求真实历史的人去发现吧。
毕竟【记忆】需要传承,自己只需抛下一枚真假难辨的鱼钩,而后静静等待下一位上钩的虔诚【记忆】信仰者去寻找真相就好了,他一定会在寻求真正历史的过程中发现有关自己的历史,而后一起铭记。
这样一来,自己的“存在”也会被无止境的记录下去。
哦对了,还要感谢那位偃偶师,至少她也见证了自己的一段“存在”,或许当自己死去的时候,还有机会能够活在她的回忆里。
...
现实,未知省市某公寓。
安静安静的坐在茶几边,替小采薇擦拭着她身上的泥土和污渍。
她企图觐见【腐朽】的愿望落空了,但这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她并不是【腐朽】的信徒,她只是急于见【祂们】,却没有一个特定的目标。
她一边擦一边回想着在试炼结束前那段匪夷所思的状况。
当她跟史学家为避免被狂暴的叹息哀潮吞噬而拼了命的往外跑时,她分明感觉自己好像在那巨大的树冠之上见到了一位【祂】。
但她不太确定,因为她记得那树冠下的【神明】气息非常庞杂,似乎并不像是只有一位。
可问题是,在一场【繁荣】的试炼中,怎么可能会有几位【祂】同时降临呢?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于是在擦拭完小采薇后,她心中默默的为自己选好了下一个目标。
既然记忆不太清晰,那不如就去追求【记忆】吧。
这样一来,或许还能做一个安静的卧底,给欣欣和奕奕提供一些有关【记忆】的消息。
...
现实,未知省市某电影院。
一位趴倒在地的男人看着自己腐烂的双手以及残破的身躯,恨恨的一拳捶在地上,发出了不甘且愤怒的嘶吼。
“不!不!!!
凭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这位浑身上下溃烂不堪的可怜人显然是鸩,至于已经弃誓到【繁荣】的他为何又变回了现在这副样子......
自然是因为他还活着。
是的,原因就是他还活着。
当那如泰山压顶般不可承受的【腐朽】狂潮当头砸下的时候,他万念俱灭心如死灰,脑中只剩一个念想,那就是祂的报复来了!
鸩不想死,不然他也不会在血湖之底弃誓,所以当他毫无生路的时候他不得不再次向自己原先的那位恩主祈祷,奢求祂的原谅,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在那一刹那,绝望的他几乎不对自己这信仰反复横跳的行为抱有任何希冀了,但是谁都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刻,【腐朽】居然回应了他!
祂宽恕了他弃誓之罪,并重新接纳了他。
于是当凝如坚冰的【腐朽】狂潮当头砸下的时候,鸩不仅没死,还被无穷的【腐朽】之力治愈了。
当然,【腐朽】的治愈或许跟【繁荣】不同,于是他又变成了现在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好消息自然是在试炼中捡回了一条命。
而坏消息则是......
他背上了两个【弃誓诅咒】!
一个是【腐朽】的,一个是【繁荣】的!
【腐朽】重新接纳了他,却没有为他消除那个诅咒,于是在一顿操作下来,他依然是那个觐见之梯排名第四的腐烂颂唱者,但身上却多了两个崭新的弃誓诅咒。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不,这位可怜的双重弃誓者甚至在试炼结束之后被扣了20分。
没有人知道原来玩家在试炼里还能被扣20分,但在鸩看来,这个分数无疑昭示着【繁荣】对他的极度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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