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简打量了眼张承晖的脸色,几乎站不稳脚。
大姐如今晕着,早知道听下人说时,就不要进来了。
偏家里那臭婆娘不信,这下单独遇上张翰维这个笑面阎王不死也要脱层皮。
自己真是昏了头,还信了一个妇道人家的话,说什么“态度若是诚恳,加上两个孩子,大姐肯定会心软帮你求情。”
林行简被张翰维盯的面皮发白,硬着头皮跪到他面前,还没开口先哭了起来,“姐夫······姐夫,我真的是受人坑害了~”
“少废话,说重点!”
张翰维撩开对方的手,毫不留情的打断。
以前出了事,他这个妻弟哪一次不是这么说的。
要不是他有个好姨娘,当年遇匪替林家主母挨了一刀,一个庶出的兄弟,自己同夫人又如何会管上这么多。
当着一众下人跪下已是很大的屈辱,如今张翰维这般不给自己脸。
林行简只觉脖子连着耳后灼热的厉害,含着胸,没有勇气抬头面对众人的视线。
“怎么?如今让你说你又说不出口了?那你们一家子吵吵嚷嚷冲到我院里做什么?”
张翰维气的耳鸣,这件事自己已经交代下面的人先别走露风声,想着如何挽救再往上头报。
他们一家子倒是好,在府门口闹的鸡飞狗跳,生怕和张家的对手抓不到把柄。
“你还不快说!”
林三夫人恨铁不成钢,猛地拽了拽林行简的衣袖。
林行简被猛地摇晃,咬牙开口。
“姐夫······湖州,湖州那片茶园前两年遭了大旱,今年起了不少蚜虫。
叶片枯的枯,黄的黄。
我想着总不能今年由我接管了茶园,就坏在我手里。
便想尽办法,想立个功。
听人说蚜虫用烟熏最好,便······便自作主张铺了稻草想把那些个虫熏了,哪想一下起来了~
我一看着火了,立马带人救火去了,一刻都不敢耽搁。
不然······不然恐怕整个茶园都保不住了!”
“按你这么说,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一番,没将我的茶园烧的精光?”
张翰维看着他面露侥幸,恨不得亲自替已故的岳父岳母扇他几个大嘴巴子。
就这脑子,能成什么事。
眼看对方脸色黑的能滴墨,林行简捋起袖子,将胳膊递到他面前,上头不少地方成黑褐色,不少地方还露出底下的嫩肉。
“姐夫,我错了,你看看,这都是我去灭火的烫的,你要打要骂都成,但我求你看在我姨娘,母亲还有你两个外甥的面不要把我送官啊!”
自己烧的可是贡园子,若是报到上头,蹲大牢都是小,怕就怕项上人头都不保。
林行简越想越怕,恨不得立马卷包袱跑路。
想着到是哭的真情实意,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
张翰维看了眼林行简两条胳膊,面色稍微好一些,看来就说救火确实不是作假。
但还是气不过,指头都要戳到林行简鼻尖,“哭,你在那好好当你的管事,谁让你去想法子解决蚜虫了?”
当初你姐求了我,我把你放过去管事,你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底下那些老人呢?管园子的人呢?你想办法,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