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与法国想要与大明联盟? 朱谊汐是丁点都不信。 万里之遥,根本就毫无配合所言。 细究而来,无外乎英、法觊觎荷兰对于东方贸易的垄断罢了,想要瓜分荷兰在东方的殖民地。 英格兰人在印度东海岸,已经建立在商站,寻觅撬开荷兰的垄断贸易。 这可是一笔每年数百万英镑的生意。 (一英镑含银三分之一磅,一磅约等于四块银圆,一荷兰盾等于三银圆) 荷属东印度公司也因为东方贸易,在郁金香泡沫顶峰(历史第一个股灾)的时候,该公司市值为800万荷兰盾。 哪怕如今,市值依旧超过千万荷兰盾。 年分红达到了百万荷兰盾。 而要知道,英格兰一年财政的收入才两百万英镑,这是何等的夸张。 英格兰人嫉妒得发狂,自然想要分一杯羹。 虽然不知道欧洲使团如何与荷兰人谈判的,但朱谊汐却深刻的明白,荷兰人不过是明日黄花,英国才是真正的饿狼。 “同盟一事,与我大明无益!” 朱谊汐微微摇头:“不过听闻贵国在印度建立起了不少商站,倒是值得我国学习!” 罗伯特一愣:“陛下,那可是整个香料群岛,数百万银圆的收入……” “放肆!”一旁的门冬脸色骤变,呵斥道。 “我妄言了!”罗伯特立马低头认错。 “我国与荷兰关系亲近,倒是无有矛盾,岂能因为利益就倒戈相向?” 朱谊汐高声道。 这一刻,圣光打在他的脸上。 罗伯特悻悻离去,阿卜杜勒则同样无功而返。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皇帝,阿姆河流域虽然他印象不深,但位置重要,藩国必须是要设的,即使是作为辽国的屏障。 片刻后,传口谕的宦官就抵达了滁州伯府。 贾代化在拿下布哈拉汗国后,就成了滁州伯,辽国相,前几年又拿下巴达克山,彻底封死了通向安西的通道,使得安西彻底安稳下来。 但他又顺便扩地千里,拿下阿姆河流域,十几座大小城池,数十万众。 按照朝廷的规矩,这是军功,是要封赏的。 不过,这样的外域小国,功勋的含金量太低,故而晋封为侯爵则不够。 因此,朝廷在问过贾代化的意见后,晋其父贾演为泰安伯。一府双伯。 贾代化之弟,贾代善,也莫名其妙的成为伯爵的继承人。 在勋贵之中也赢得了莫大的名声。 “伯爷,陛下有召!” “前面带路!” 把儿子从怀中放下,贾代化迫不及待地换上官袍。 在外数载,回国后他倒是歇了两年,挂着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一职,全当修养。 “看来陛下想让我镇守一方了!” 贾代化摩拳擦掌,颇有几分惊喜。 各省的总兵,基本是勋贵轮流上岗,然后再回京间歇几年,伯爵、侯爵居多。 至于国公,其威望卓著,基本上都在北京休养。 “这是去哪?四川?或者广西?怎么还没人造反啊!” 贾代化坐在马车上,面色平静,但心里却百转千回,想个不停。 不过,等到他见到皇帝的时候,皇帝却是毫无相关的问题:“阿姆河流域确实能种田?” “启禀陛下,臣不敢虚言,阿姆河流域方圆数百里,河流纵横,田地密集,又不如辽国苦寒,实乃个好去处。” 贾代化如实道。 “甚好!”朱谊汐笑了笑:“这是天赐我大明啊,若是不取用,岂不可惜?” “朕早就准备设立邢国,但如今却必须加快步骤了,波斯人可等不及!” 听到这,贾代化神情一怔。 不会是让我当邢国相吧?朱谊汐哪里管他想什么,直接问道:“邢国是你打下来的,一直让辽国代管也不像话,你可有人选治之?” 听到只是征询,贾代化这才松了口气:“邢国地方复杂,与中原相去万里,须得一能能武之人。” “臣实不知何人能任之……” 虽然担任国相后,藩王都会奖励一个郡侯,或者郡公的世袭爵位,但去如此异国他乡三年,简直是让人受折磨。 更别提还是给子孙挣的,自己没有好处。 贾代化可不想得罪人。 朱谊汐点点头。 这番人选,只能在安西等边疆官场选拔,得适应复杂的环境。 聊了几句后,朱谊汐瞥了一眼贾代化:“科尔沁将军将回京述职,你准备准备吧!” “臣叩谢陛下隆恩!” 终于能再次独当一面了,贾代化心都快飞了。 待归家不久,一众姻亲故旧就直接上门祝贺。 在这等无须隐瞒的喜事,尤其是官缺,总是流传得最快。 其他部下好友送完礼物又聊了几句,就识趣地离去,而徒留下贾、史、王、薛四家再次聚齐。 相较于贾家,史家也不遑多让。 史鼎为宁都伯,史鼐为兴国子,一门双爵,只要再找一个契机,就能升任伯爵,从而实现一门双伯。 王纯青作为老牌的伯爵,威望卓著,在勋贵之中人脉广泛,又坐镇过察哈尔,然后是陕甘总督待了几年,刚卸任。 这些年积攒的人脉,足以吃上二十年了。 要不是身体撑不住,还能在官场上驰骋几年。 没办法,他早些年身体亏空,战场上又过于拼命,已然是伤痕累累了。 今天带他上门的,乃是其子王怀仁。 薛崇倒是一如既往地柔和淡雅。 作为老牌的皇商,随着朱家出了两个进士后,他的关系网又大了些,武双方都吃得开。 几个人多年的关系,自然是亲近的很,无有多少隔阂。 “得陛下恩典,我将去往东北担任科尔沁将军一职。” 贾代化轻笑道:“不曾想到是劳烦了几位亲朋登门!” 薛崇则笑道:“世兄芝麻开花节节高,我等要是不来祝贺,岂不是该讨打?” 史家兄弟尴尬的笑了笑。 他们二人虽然一个伯爵一个子爵,但却依旧守着京营带兵,地方上的总兵,可不是有爵位就能担任的,资历是根本。 贾代化在西北磋磨数年,又担任了辽国相,才终在三十四岁的年华,担任边疆大吏。 资历与恩宠缺一不可,谁不羡慕? “世兄功勋卓著,又简在圣心,科尔沁将军一职乃实至名归!” 王怀仁也送上了祝贺:“我爹知晓兄长要去上任,也没有什么礼物相送,就有一些故旧在科尔沁,托伱方便照顾一二……” 这下,史家兄弟心里直泛酸水。 这叫什么照顾? 一些故旧在科尔沁,这不是顺理成章让贾代化助力掌权吗? 这样出成绩岂不是更快? 贾代化自然明白其道理,笑容满面的说不敢。 一时间,客厅之中荡漾起了畅快乐笑声,人人脸上都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 绍武二十六年,四月初十,天蒙蒙亮,平泉县忽然漂起了针线雨,打湿了整个街道,滋润了草地。 正值县试,许多考生露出了愁苦之色。 在草原上下雨很稀有,但偶尔下个连日雨也是正常的,毕竟世事难预料。 当然,他们最怕的是,这位知县老爷趁着下雨时分,改变策题。 毕竟是县试的随意性太大,虽然是教喻协办,但基本上是知县掌握,改变试题是最简单不过。 正如许多的读人那样,知县邵子青则眉头舒展起来。 一来下雨可以滋润大地,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二来,他是南方人,对于北方的干燥自然不适,下雨天是他最舒服的时候。 如果不是实在不雅,他甚至愿意脱光衣服在院子里转悠洗澡。 此时的他,正悠悠的坐在躺椅上,敞开了胸怀,单衣几乎是脱落臂膀。 知县任内的考评很重要,首重赋税,其次为教化,再之为诉讼。 在察哈尔,赋税几乎没什么必要,土地在持续开垦,所以赋税年年在增长,虽然增长的不多。 教化之道就成了知县们头上的巨石,或者说是机会。 众所周知,察哈尔风不盛,对于各县来说,能够多出一两个秀才,对于未来的考评几乎是压仓的。 故而,他这些时日就在琢磨,怎么能筛选出气之人,让自己县里多出几个秀才,乃至于举人。 今年的县试,倒是要好好钻研一番了。 黄启山骑着马,背着箱,快步的来到县城,走在了客栈面前。 “订一间房!” “好嘞,客官是要参加县试吧?” “没错,订十天的。” “好嘞,包吃住的话,加上您的马,一天五十二,算您半毫,十天也就是五毫钱!” 强忍着心疼,黄启山掏出了银毫付账。 将马儿放置马厩,他登上楼梯,忽然耳旁传来了几句刺耳之声。 “我鼻子都嗅到了羊膻味,肯定是鞑子……” “鞑子都来参加县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