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俞走后,燕军主力也开始撤军。
因着要招呼陆鹤羽,故而这一次萧初旭不能继续打头阵,今番就变成了乔仲宇在最前边开路,黎世谦和苏子安两人带部下兵马分前后两拨压阵断后,中间是黎木樨骑着马跟在萧初旭和陆鹤羽乘坐的马车旁边照应。
一连七天倒是没什么问题,可黎木樨的心却一直悬着。
军医每一次请脉后,表情一次比一次更凝重,黎木樨没办法,只能每天催促大军急行军。
多日几乎没怎么安睡,黎木樨也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去,但她必须挺住。
今夜安营扎寨之后,黎木樨本是在自己营帐准备早些歇下保存体力,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心神不宁,甚至是有些莫名的心惊肉跳。
挣扎再三难以休息,黎木樨终于还是起身出了营帐。
这段时间的急行军让整个大营的人都十分疲惫,所幸倒是没听到什么怨言,此时没有守营巡营任务的众人也都睡下了。
黎木樨走到空地上抬头看了看天,一轮圆月明亮的让群星黯然失色。
“十五了啊……”
黎木樨轻叹一口气,算时间,谢清俞快马加鞭,应当也快到国都了,也不知他是否安全。
正寻思着,突然听到陆鹤羽帐中声音不对,黎木樨迅速做出反应,告诉门口亲兵不准任何人靠近,然后赶紧掀了帐帘进去。
却见萧初旭死死的抱着陆鹤羽,一条胳膊被陆鹤羽咬住,这才没让陆鹤羽的痛哼声传出太远。
此时萧初旭也疼的脸色涨红,却是半点没有放手的意思,毕竟若是放手,陆鹤羽剧痛之下的惨烈声音必然会让外面听到,萧初旭虽然心思单纯,但毕竟不笨。
黎木樨赶紧上前,从怀里掏出手帕道:“快把胳膊抽回来,让他咬这个。”
萧初旭额上冷汗直流,却是硬挺着没有把胳膊从陆鹤羽口下撤回来,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话语。
“不行,师兄控制不了自己,手帕根本拦不住他喊声。”
黎木樨也是急出一身冷汗,迅速起身道:“坚持一下,我去叫军医。”
萧初旭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着牙点头。
黎木樨跑出军帐,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把军医拎了过来。
军医一见这情况也是十分慌张,在黎木樨的威逼下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陆鹤羽诊脉。
过了一会儿,军医道:“这应该是蛊毒发作了,大将军脉象很乱,几乎跳成一团,宁远将军,下官……下官无能……”
“够了!”
黎木樨一摆手,皱着眉道:“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办法,至少先保住他一条命。”
军医有些痛苦的摇头,见黎木樨那双猫儿眼神色凌厉,终还是妥协,“下官,下官尽力一试,但是大将军这样真的凶多吉少,下官……”
黎木樨一把拉住军医的领子,一双带着寒意的猫儿眼逼视着他,“用尽你平生所学,快。”
军医不敢耽搁,从黎木樨手底下拯救出自己的领子,而后便匆匆拿出随身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了用布包着的一排银针。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军医一边准备下针,一边对黎木樨道:“宁远将军,下官用针灸之法试一下,但是不一定行得通,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