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应该随晋王殿下在去并州的路上吗?怎地……?”萧思尔和殷朔之上了楼去,殷朔之烧了些开水,丢了几片茶叶进去,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屋子里就散发出了悠悠的茶香来。
“我说……”萧思尔有些惊奇的打量着殷朔之这个几乎全是黑色家具与摆设的屋子,听他那样问了一句后,似真似假的开口道:“我说我偷跑出来的你信不信?”
“……”殷朔之听了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只垂下的眸子里星光微闪。
他找了萧思尔许久,却没想到今日里会在这里见到,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对了,你这屋子里的东西怎么都是黑色的?你从哪里弄了这么多乌木来?还有这些墨玉摆件儿,个个儿都价值不菲呢……”萧思尔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你知道这是乌沉木?”殷朔之有些惊讶的看着萧思尔敲了敲他的架,照理说乌沉木在当今市面上极少能够见到,就算是有,那也是价格不菲,就算是有钱也不定能够入手。
就连当今太子杨勇在见了他的这些家具之时,也只觉得他这是刷了一层黑漆的,却没想到萧思尔竟然能够一眼就看出这乌沉木的本质来。
“知道啊!”萧思尔一脸理所当然。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来我这里能够第一眼就认出这些东西的,你还是第一个。”殷朔之失笑,边问边解释。
“我家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一套家具。”萧思尔四处看了一圈,想到了她还很小的时候,在那座乡下的大宅子里,她和她奶奶所用的那些家具可都是乌木做的,所以她印象很深。
“是吗”殷朔之见萧思尔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漫不经心的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斟了一杯茶递给了萧思尔。
“谢谢”萧思尔轻快的走了过来接过他的茶水。
“客气”
萧思尔啜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汤,口齿留香之际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即笑了说道:“我还以为你也会在茶汤里加一些其他的佐料呢。”
现如今的泡茶方式多种多样,大多是茶叶煮了茶水之后还会在茶碗里加上一些炒过的花生芝麻类的东西,有些像后来的酥油茶之类的,萧思尔对这种茶的方式往往敬谢不敏。
“之前听朋友说过这样吃茶更能吃出茶本身的味道,所以……你觉得怎样?”殷朔之给自己也斟了一杯。
“当然是这样才好!”萧思尔喝了一口,觉得嚎了大半晚上的嗓子终于得到了一点缓解,实在松快,随即才又赞赏似的说道:“你那个朋友确实是个有品味的!”
殷朔之想到这法子还是杨勇从萧思尔那里学了之后教给他的,而此时却听她毫无顾忌的夸赞自己,他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想,她要是听到你这样夸她,一定会……”殷朔之想了一下要是萧思尔知道这法子自己是从她那里学了来的,而她对自己又是这般的评价,届时她会是什么个样子呢?
“肯定会很开心的啊!”萧思尔倒是随意的很,自己喝完了一杯,干脆自己伸手去拿了茶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顺便解释了殷朔之正在思考着的一番画面。
“对,她一定是非常开心的样子。”殷朔之赞同的点了点头。
“没人不喜欢被夸赞的好伐。”萧思尔吹了一下烫热的茶水,一脸了然的说。
殷朔之从萧思尔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开始,就知道她并不愿谈晋王及晋王府的事情,因此他就不再问。
而萧思尔本来也不愿意去谈有关杨广的事情,殷朔之不问她自然就不会去主动的提,所以避开这个话题之后,两人的谈话总体来说是很愉快的。
比方说现下里萧思尔问到殷朔之为什么会开一个留君斋,殷朔之很痛快的回答说:“你难道不觉得赌坊很赚钱吗?”
“觉得!”萧思尔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英雄所见略同?”殷朔之带着笑意的脸上有些自恋的味道,不过这种略微逗比的表情却是深得萧思尔的青睐,因此她便是忽地正色了道:
“自然!”
萧思尔那忽然就正儿八经模样简直不要太无耻,殷朔之被她逗的一下就乐了起来,萧思尔也瞬间破了功,哈哈大笑起来。
“杨勇也会经常来你这里吗?”笑过之后萧思尔想到杨勇和殷朔之也算的上是好朋友,所以大概也会来这里也就随口问了一句。
“偶尔会来”殷朔之微微笑着答道,“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什么风雅之所,对太子殿下的话并没多大的益处。”
萧思尔点了点头,“也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太子,被别人看到来这种地方好像是有些不大好……当然我不是歧视你这留君斋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些自视清高的士大夫恐怕会瞎想。”
殷朔之点头,表示赞同。
“哦,还有一件事,你得帮帮忙。”想到杨勇,萧思尔又一下想到了杨勇对她的那些她无法回应的感情,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只要我能够做到。”殷朔之笑起来的时候,温柔又真诚,让人觉得很是舒心。
“对其他人……尤其是杨勇!保密我在京城的这件事,可以吗?”
萧思尔清楚的知道,现在并不是她和杨勇见面的最佳时机,虽然在她看来她也不知道这个时机究竟是什么时候,或者在她潜意识里,她觉得要是一直都不能见面,应该才是最好的,只是这种想法她并不愿意去深究是为什么就是了。
殷朔之看着萧思尔认真无比的眼神,心头突地怔忪了一瞬,接着才道:“好”
对于殷朔之答应的如此爽快,萧思尔愣了一下,忽地朝他靠近了些许,而后盯着他的眼睛有些疑惑的问:“你不好奇为什么吗?”
她作为晋王妃,明明是跟晋王一起去了并州任上,可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而作为晋王妃的她,又为何会特意让他保密自己的行踪,尤其针对于当今的太子杨勇?他不好奇?不好奇?
“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不是吗?”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思尔的脸,她说话时候的温软的气流拂过自己的面颊,带着丝丝独特的香味,殷朔之的心脏有些不自知的漏跳了几拍,而后才微微笑了起来反问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