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营镇以前是大郑腹地通往瓦州城的要道卡口,从秦州过来的商道,无论是走川道还是山道都要从此处过,很是繁华。这边的驿站很大,云谷军进入官营后驿站被征用为临时城主府。
待在临时城主府里的宋应奎,现在很是发愁,除了缺兵少人外还有一件棘手之事,往后正式的城主府设在那儿?
从经营地方的角度来说,最好是将城主府放到原来的狄道县治所在地洮阳镇。但从防北项的角度来说,官营镇地处最前沿,自己常驻这边有利于随时应对突变的敌情。再一个令人顾忌的地方其实是五营,五营是云谷军的根基所在,万万不可出问题。无论是常驻官营、还是常住洮阳都很难照顾到五营。
走石坪关这条路的话到洮阳有一百三十多里,正常步行需要整整两天,骑快马也得多半天。五营距官营是一百里左右,也是一两天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传个急信都很慢,更别说调兵回援了。怪不得五营和狄道是两个县,大郑在划分治区时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划的,而现在云谷军要将其当做一县来管,各种不便就冒出来了。
哎!手下还是没有令人放心的可用之人,要是有一两个能独挡一面的领兵之人,所愁之事还能少些。身边有独立领军资格的,扒拉来、扒拉去也就三叔和杨顺安,可这两人都没有独自率兵打过大仗,用起来心中很是没谱哪!
转念一想,宋应奎又觉得自己可能太患得患失了,啥都想占啥都不想失,这不就是妥妥的守财奴性格吗?人都是锻炼出来的,哪有没经历过就能知道他有这方面能力的?说别人没独立领过兵害怕出乱子,自己所做之事又何尝不是摸着石头过河?
思来想去、官营这边,宋应奎准备交给三叔来守,于是他让宋应孝派人将宋学良召了过来,说道:“三叔、我准备任你为云谷军官营守备团团长,带两营加一个枪炮大队驻守官营,在形势紧急之时,还可召驻在漫洼的骑兵二营来协战。”
宋学良赶到狄道时,还以为自家侄子要询问新兵编练情况,闻言楞了一会,方开口说道:“我能守住官营吗?”他对自己的能力,也不是那么自信。
“以守为主,若是敌势太大,就带人回撤到五营境内固守。守的时候、你这边也做好撤兵时不让人堵住的安排和训练。五营是咱家的老底子,那边才是死守的地方。”面对纯纯的自家人,宋应奎说的话很是直白,主要是怕三叔脑子犯轴。
“你要回五营吗?”
“去洮阳,往后、城主府治就设在洮阳。”左思右想,宋应奎觉得还是将中枢设在洮阳最合适。相比于狭小的五营,洮阳和狄道才应是往后云谷军的核心地带。
“五营那边没有信人看着怕是不行!”五营的重要,宋学良心里自然也清楚,宋应奎不在那里、多数兵马也不在那里,这是很危险的。
“让杨叔带一个骑兵营加两个守备大队守御五营。至于加强五营守备力量之事,我最近再琢磨些其它办法。五营是很要紧,但经营好狄道才是长久之计,我要亲自过去盯着才行。你在官营领兵之时,有一事不可懈怠,哪就是读识字。咱家现在是起势了,但没一个正经读过的这肯定不行。无论下多大的苦,你都的将读识字这一关给过了。若是半年内,识字不过一千五,我就得想办法换别的人来顶上!”
人只有到了实际的位子上,才能知道到底有没有能力。宋学良和杨顺安两人是唯二有可能承住担子的人,宋应奎想着要先给他们将担子压上去看看。
杨顺安那边的短板并不多,人家起码识字且有武技、这几年还一直在带兵,相对令人担忧的是独立作战的能力,以及年龄比较大了,还能用几年的事!
而三叔这边哪,最大的问题就是识字还不过关,认的字可能只有几百字。作为一名独立领兵的将领,这点识字量肯定不行,连正常的公军令都单独处理不了。必须要让他感受到压力,尽快将识字的问题给解决了。
靖历四年九月初八,云谷城主府正式设治狄道县洮阳镇,并行告知全境百姓以示主权。
洮阳镇是狄道县衙所在地,有现成的办公场所可用。到了洮阳镇后,宋应奎随即展开工作。
“舅爷、现今咱们算是在洮阳正式开衙了。今后军中所辖的工厂,经营所得会有一成作为税收划归到行政府来统用。城主府大与财政司收支分计,但统一管理。工厂所得,是养兵兴业的关键,对于工厂事宜行政厅这边不能置身事外。
下边我说一下工厂之事的几个具体安排:五营和洮阳两镇,将是最近两三年兴建厂事的主要地域。五营那边、石泥厂要进一步扩大,其它工厂也要有所扩建,往后军中所用主要军械,在五营单独新设一兵工厂进行生产。洮阳这边哪,首先要再建一个大的铁厂,还有就是纺纱等偏民用的厂子新建,优先考虑洮阳。
行政厅这边当务之急是要在镇里靠河之地,划定一块专门用以建厂的地方。地块要平整、地盘要大,建厂之地若是有百姓,得将之迁移安置到别处。”叫来二舅爷,宋应奎简单的说了一下要兴建工厂的计划,
以及需要行政厅这边配合征地安民之事。
“城主、最近咱们境内流进了不少难民,新建工厂时,能不能优先将这些人招为工人?”姜云瑾这几天正愁流进来的难民怎么办哪?一听宋应奎要大建工厂,立马有了主意。
有难民进境了?还有这么好的事?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吗!宋应奎急切的问道:“咱们境内来人了?从哪儿来的?大概有多少?”
“来的人属实不少,五营那边有大几千,洮阳和会川也不少,加起来可能过万。主要是从瓦州、榆原以及陇右等地涌过来的。项贼比西藩更恶,这段时间他们不是在瓦州一带与西藩大战吗?可是苦了百姓,百姓家里的余粮基本全被他们征了,壮丁也被他们大肆抓捕做签军,没有活路的百姓只能往咱云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