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说,都说像你,凶得要命。以后可不敢惹她。”
刁秀芹可不觉得这样说是贬低女儿,还挺自豪,“那是,我家果果就像我。”
阿香阿婆忽然好奇问乔果:“阿果,那个前脑被门夹后脑被驴踢中脑根本没有发育好是啥意思?”
这话现在已经成了本弄堂里最新流行语,知道是骂人,可到底骂的啥。她还没搞明白。
乔果不知道临时发挥还有这效果,“就是骂柳静傻子。”
“哈哈哈哈哈!”阿香阿婆笑得前仰后合。
乔拥军不太希望女儿变成泼妇,对她名声不好。想到名声,又提起小偷的事,“阿香阿姨,大家怎么说阿娟鞋子的事?”
他信乔果没偷鞋,可鞋子确实不见了,说柳婷偷了,却没证据。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了了之。
“说了,不过大家不信是阿果偷的。放心吧,我也不信阿果会偷东西的。你家这么惯她,别说鞋子了,就是天上的月亮也给她弄来。”
被刁秀芹狠拐了一下,阿香阿婆才收起揶揄的口吻,“不过,”她拖长了音调,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连坐在小凳子上像隐形人一样吃早饭的范丽都竖起耳朵。
“你倒是说呀,什么不过。”
“大家都觉得你对阿娟像后妈。”阿香阿婆和刁秀芹关系好,没啥不敢说的。
刁秀芹色厉内荏:“呸!哪个烂嘴巴胡说!我管她是为她好!都这么管了,还偷偷谈朋友。今天要不是不是柳家丑八怪说,我还不知道她竟然和阿康好上了。难怪先前给她介绍对象,她都不满意。原来私定终身了!胆子这大,不管她早跑天上去了!”
阿香阿婆不置可否,“你说,老钱知不知道这事?”
“哼!管她知不知道!今晚就去她家说清楚。我家好好的姑娘,被她儿子带坏了!”
“你呀,有话好好说。阿康和阿娟都是好孩子,我看挺好的。”
“好什么好!当兵这么危险,说不定啥时候就受伤了甚至……工资也不高。”刁秀芹在乔拥军的目光阻止下,终是没说什么死不死的。
难得的是,死对头柳永梅竟然和她脑回路一样:“我和你讲,要是敢找个当兵的,打断你的腿。”
柳永梅一边包馄饨,一边警告柳婷。
柳婷懒洋洋地翻着切着馄饨皮,她都伤成这样了,她妈还要拉她出来摆摊,“我才没那么傻呢!当兵的死在外面那么多。要是真死了还好,拿笔抚恤金。万一缺胳膊少腿回来,还得伺候一辈子!脑子坏掉了才找当兵的。”
母女俩聊天时,都没注意到,施阳偷偷往馅料盆里加了些褐色水,使劲拌了拌,舀出一碗放到案板上。他手指灵活,不一会就在案板上码出一排圆滚可爱的馄饨。
“各位工友好,我是纺织厂播音员乔娟。今天由我播放午间新闻。我厂在春交会上取得优异成绩……”
甜美的女声飘荡在纺织厂上空。
柳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拐了下柳永梅:“姆妈,你听,阿娟?”
侧耳听了会,柳永梅点头,“好像是的。她怎么播放午间新闻了?不都是一个男同志讲的么?”
不止她们,同样在纺织厂后门外经常摆摊的人都有些惊奇。
“呀!终于换人啦?”
“这姑娘声音蛮好听的,普通话也标准,讲的话我都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