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让你去的。”墨肆坚定的说道。
陈情缓缓的躺在地上,说道:“那我就死在这儿。”
又是良久的沉默……
“好,我陪你去。”墨肆有些幽怨的眼神盯着落满光斑的陈情的脸。
陈情的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再睁开眼睛。
……
在经过难得的放晴的两日之后,无情的梅雨再一次笼罩了南疆这片原本就潮湿不堪的土地。
墨肆鬓角的乌丝紧紧的贴在两颊,不知是蒙蒙细雨的潮弄,还是因背着陈情而留下的香汗。
“墨姑娘,墨姑娘。”陈情如蚊蝇般的声音钻进了墨肆的耳朵。
墨肆并没有回答他,身子在牛毛般的细雨中不停的穿行,如一道破空的羽箭。
“你放我下来。”陈情又说道。
“你不要命了么,额头那么烫,若是再找不到地方避雨,你没毒身亡,就已经被烧死了。”墨肆低声叱喝道。
“谢谢。”陈情口中说出这么一句。
墨肆一怔,本已瑟瑟抖的身子变得无比的温暖。
幸得天见垂怜,竹林深处,茅草小屋,解眉之急。
轻叩门扉,屋内是一位老妪,把他们请将进来。
“姑娘,喝些姜茶,暖暖身子。”老妪端过碗来。
墨肆道了句谢谢,并未先喝,而是用汤匙舀出,樱唇轻轻吹拂一下,喂给了躺在床上的陈情。半碗下肚之后,原本煞白的面色,有了一丝红润,墨肆心中稍安,将剩下的姜茶喝完。
“姑娘的夫君可是得了什么急症。”老妪蓦地一句。
墨肆身子一颤,清淡的脸上略微显现出一丝羞涩:“不…不…不是。”
老妪以为墨肆说的“不是”指的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症,而墨肆的意思却是在说陈情并非她的夫君。老妪说道:“那伤寒之症也不至这般的厉害。”
“他从小体质便弱一些,只不过是普通风寒,不碍事。”墨肆解释道。
“老婆子这里还有些治伤寒的草药,给你夫君熬上。”老妪说道。
墨肆脸色潮红,不知是因为喝了姜茶还是因为羞涩难当,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我…夫…夫…君的风寒是不能吃药的,必要他自己扛过这一阵便好了,否则越是吃药越是严重。”
墨肆并非危言耸听,陈情所中的魉毒乃是阴寒一脉,而驱伤寒的草药乃是阳属,对魉毒虽有克制,但毕竟不对症,服用之后恐魉毒会大势反扑,后果便会愈加严重。
“那就好。你们衣衫都湿了,老婆子这里有儿子和儿媳留下的旧衣服,若是姑娘不嫌弃,老婆子这就拿来。”老妪说道。
“多谢了。”墨肆颔。
她虽换上粗布衣衫,却依旧掩不住那绝美高傲的气质。老妪看在眼里说道:“姑娘是不是与情哥哥私奔出来的。”
墨肆抿着嘴,火炉前的她脸上火辣辣的烫,炙热的温度正一点一点的融化她的内心。
老妪见墨肆满脸潮红的不说话,苍老的脸上皱纹堆的更深了。
“一看就是,姑娘这模样绝对不是村里的大脚婆娘可比的。这位小相公也是个俊美的少年,你们俩啊郎才女貌,真是配的很。”
老妪不停的说着一些话题,墨肆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会往床上看一眼。
在这阴雨连绵的季节,白天与黑夜的界限总是不那么明显,当老妪掌起一盏弱弱的油灯,墨肆才知道已经入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