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前的陈情退出丈余方止住脚步。
幡后的鬼头陀只不过是身子一晃,心中疑云陡生,很明显这小子的内力与自己相差颇多,为何能刺破自己全力施为的劲道呢。
墨肆心中怀着一丝忐忑纵深进击,眼睛时不时的往陈情身上看一下,只不过那丝灼热与阴寒再也没出现过。
鬼骨招魂幡快的穿梭在黑气中,以极强的力道捕捉着光与影。
再次的双剑合璧,紫靛将绛、缃、藏三剑式舞动的尽致淋漓,青靛把靛、堇、焦、玄四剑式挥洒的入化出神,光现于影前,影藏于光后,光影交错,分层叠进,纯清炉火。
森然的鬼气融于夜色,在迷离的光影之中,略微见拙。鬼头陀心中不忿,自己的内力已然高出一倍,却依旧不是双剑合璧的对手。招魂幡席天卷地,夹杂着暴戾的沙石,如蝗的羽箭准备一举击破这难以琢磨的光影。
月光如瀑,银辉陡落。沙石的暴虐不断的蚕食月色下光与影辉映交相的美卷,似乎是一名画师妒忌另一名画师绝美的杰作而泼上去的墨。
沙石的咆哮,双剑的吟鸣,草木的哀啾,衬托着静谧的夜色。当这些声音变为沉重的喘息声时,三人均是精疲力竭。
陈情粗布的衣衫上布满了斑斑血迹,而被他揽在身后的墨肆不过是青丝凌乱些,白衫上多了些灰土。
“想必你的易阴丹失了效用了吧。”陈情喘着粗气说道。
“哼哼,你也没好到哪里去。”鬼头陀沉重的说道。
青靛的光芒再一次亮了起来,此刻只有墨肆内力盈足未受外伤,这柄剑势要划过鬼头陀的脖颈。
青靛的寒光恰如一泓月瀑,在浓墨的夜色中极为亮眼,陈情透过寒光,正见鬼头陀嘴角微微一扬,邪魅的表情又重新挂在脸上。
“小心!”
黑爪直袭墨肆小腹。
覆水难收,剑去难回,情势难变。
月影摇曳之间,陈情便这么搂住了墨肆。
墨肆只觉陈情周身灼热与阴寒之气登时大盛,之后便随着鬼头陀的一声尖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他是他,不是不是,不可能不可能……”鬼头陀举着半红半蓝的右手,神色显得极为痛苦,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瘫坐在地上,如疯子一般狂叫着,忽的又“啪啪啪”的往脸上抽了几巴掌,连滚带爬的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陈情!陈情!”墨肆大声的叫道。
陈情充耳不闻,脑袋无力的搭在墨肆的肩膀上。
墨肆颤颤巍巍的手触摸到一些温热粘稠的液体,赫然见到他腰上插着一枚直没入肉的黑点。正是鬼头陀的鬼骨钉。
方才正值青靛寒光陡盛之际,鬼头陀蕴积周身劲道会于右掌,他怕如上次一般再次被墨肆震伤,便在中指与无名指之间夹了一枚鬼骨钉,只不过原本是要打在墨肆身上的,却被陈情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