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嬷嬷连忙上前,“娘娘,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冷,您身子受不住。”
“母亲。”“娘娘。”两人连忙给那人行礼。
“我没事。”容氏的声音很小,“起来罢。”
林清嘉第一次看到容氏,忍不住有些恍神。
她穿着是一件淡红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披着的是织锦镶毛篷,长发挽成了发髻,插着一根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
她的面色有些蜡黄,身子更是消瘦,眼角也有明显的皱纹,却看得出昔日里的貌美和绝代芳华。
魏乐芙本是姝色无双,便是因为她有几分肖似眼前的容氏,可以想象当年的容氏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林清嘉看着容氏心中微动,容氏又何尝不是如此?
原本精心装扮,却不敌少女的娇俏与鲜嫩。
像是卸了一股劲儿,容氏咳嗽了起来。
“娘娘,您这病不能见风。”洪嬷嬷焦急又强硬地把容氏架入到了房间里。
“我们也进去。”魏乐芙深吸一口气,拉着林清嘉进入到了房间里。
洪嬷嬷像是被抽打着转的飞快的陀螺,利落地拨了火盆,给容氏喂了热水,又让宫女给公主与林清嘉两人上茶水。
“娘娘,不如现在就用点药。”洪嬷嬷看着容氏撕心裂肺地咳嗽,就提议道。
“不必,等会喝了又要犯困。”容氏等到缓了过来,摇摇头说道,“我润润嗓子,就是吸了冷风,嗓子有些凉。”
就算是病重的容氏也是执拗的性子,洪嬷嬷拗不过她,只能够给她泡了润嗓的甘草。
“你就是周氏的女儿。”容氏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林清嘉。
“是。”她微微颔首。
容氏看着林清嘉,良久之后开口说道,“你与你娘生的像不像?”
林清嘉想了想,避重就轻说道:“女儿肖似母亲本是常事,公主与娘娘生的也是相似。”
“相似是常事,也分为三分相似,还是五分相似,还是十分相似。”容氏追问道。
“大约是七八分的相似。”林清嘉说道。
容氏继续问道,“你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待你好……”
不等着容氏问完,魏乐芙就打断了她,神色冰冷,“母亲,你问这些做什么。”
藏在衣袖之中的双手捏成了拳,她的唇色被她抿得没了血色。
“我只是问问。”容氏看了一眼魏乐芙,“就是想要问问周氏的事,所以才请林姑娘过来小坐。”
冷宫里用的炭火自然与永寿宫里不能比,有一股朽木的味道,洪嬷嬷把宫女还有公主和林清嘉打过来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自个儿亲自拨火。
“娘娘。”洪嬷嬷此时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废后身边,“您大寿将至,圣上既然看中了林二夫人,定然是有她的过人之处,您不必替圣上操心。”
容氏从三人面上滑过,笑了笑,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是了,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魏乐芙见容氏不再提周芸的事,面色和缓了许多,“太医怎么说的?”
“就是有一日熬一日。”容氏说道,“干熬过日子罢了。”
“如果开的方子不好,那就换一个方子。”
容氏不等魏乐芙说完,打断她的话,“哪儿有女儿管到娘身上的?!倒是你,还没有定亲?”手指着林清嘉,“我可听说林姑娘都定了人家。是忠恒侯府的世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