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邓和和老婆刘月一人挑着两篓子的香烛纸钱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邵云去随便翻了翻:“行,现在你们把这些东西摆出去吧!”
“欸!”
按照邵云去的吩咐,邓家人急急忙忙的把整两百斤的纸钱分做八份,分别摆在院子里东西南北等八个方位。
又在八堆纸钱前头分别放上一块泥巴,往上面插好一把香和两根蜡烛。
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邵云去扯了一根红绳,用朱砂细细的抹了,叫何如林他们系在手腕上,只说道:“等会儿招魂的时候,势必会引来一堆游魂野鬼,那时候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你们围在一块,身上的阳气也汇在一起,那些邪物自然也就不敢轻易的对你们动手。”
然后,他回头对着邓和说道:“开始吧!”
只看见邓和背着一个稻草人,身上贴着他儿子邓伦的生辰八字,手里拿着一杆带根的毛竹,顶梢上挂着一个箩筐,里面装着一只小公鸡。
邵云去站定在供桌前,捻起神色,拿起三炷香,点之后插|进一只盛满陈米的小碗之中,而后端起小半碗朱砂混进鸡血之中,操起旁边的毛笔伸进瓷碗之中,逆时针搅拌九圈之后,提起笔便往旁边空白的符纸上画去。
不过几息的功夫,笔落符成,符纸上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邵云去满意的点了点头,重生回来第一次画符,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招魂符,好在经验都还在。
这么想着,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夹起招魂符,随意的一甩,符纸刷的一下起火苗来。
这一手彻底镇住了在场的邓家人和何如林,何华一直忐忑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她瞪大了眼,仔细的盯着邵云去的一举一动。
等到符纸烧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将剩余的符纸连同灰烬一起扔进方才的瓷碗里。
“噗嗤——”
篡起的火苗连同滚滚的黑烟一起,瞬间消失无踪。
邵云去抬手将方才插|进小碗里的三炷香拔了出来,而后将小碗里的陈米尽皆倒在供桌上,又将瓷碗里已经变成黑色的鸡血倒在陈米上。
他拿起一个小稻草人,上面同样写了邓伦的生辰八字,放在陈米上。而后操起一旁的三清铃。
“叮铃——”
稻草人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站稳了身体。
“叮铃——”邵云去慢慢的摇着,口中念念有词:“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归本性来……”
就在这时,他冲着何华和邓和点了点头。
何华立马跑到四周的纸钱堆前面,划着火柴,将纸钱堆挨个点着。
邓和高举着毛竹杆,凄声喊道:“邓伦来呀!邓伦来呀……”
周身的空气瞬间升温,邵云去跪在床边上,僵硬着身体正视前方雪白的墙壁。
过了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把肩膀上的人扶到枕头上。正想着给他盖上薄被,视线却突然转移到被他扔到了隔壁床的天妇罗抱枕上。
他迟疑了一会儿,把抱枕拿过来放到卫修洛身上,对方的手乍一碰触到抱枕,鼻子一抖,再一个翻身,面朝墙壁,像是八爪鱼似的把抱枕牢牢的抱在怀里。
邵云去心底一颤。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卫修洛,揭去往日可见而不可及的清冷面纱,邵云去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良久,他伸出手,把被子拉到卫修洛身上盖好,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宿舍。
第二天一大早,卫修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倏地从床上坐起来。
昨天晚上?
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只记得一开始疼的他死去活来,后来……后来他怎么就睡着了?
貌似——挺舒服的。
卫修洛面带迟疑,平时哪次不是要折腾他五六个小时,怎么昨天突然就跟变了性似的。
正在穿鞋带的唐深抬头看了卫修洛一眼:“修洛,你好了吗?我昨天下晚自习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过去了。”
卫修洛回过神来,“好了。”
“所以修洛,你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每个月都要难受那么四五天,我看着都觉得疼。”唐深问道。
卫修洛叠好被子,从床上走下来:“娘胎里带出来的老毛病了,没法治,只能干忍着。”
他语气平静,好似早就认命了。
“哦。”唐深叹了口气,为好友感到心疼。
卫修洛穿好鞋,拿着洗漱用具,刚刚拉开宿舍门,正对上对门衣着整齐准备去教室的邵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