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好喽!”陈情兴奋的叫道,“呶,你先吃!”
鱼肉的香气虽足够诱人,但焦糊的外表不禁让墨肆反感,难以提起食欲。她挵着秀眉道:“我不吃!”
陈情讨了无趣,略微有些失望的嘀咕道:“那好吧,你不吃,我吃。”
他撕去黑黢黢的外皮,那鲜嫩白皙的鱼肉舒展开了墨肆紧蹙的眉头。
陈情瞥见她目不转睛的俏脸,偷偷的一笑,很是不屑的看着手中的鱼肉,说道:“突然又不想吃了,扔掉吧。”
墨肆樱唇微微一张,眼睛随着陈情手动来动去。
“哈哈哈……”目光在陈情一声大笑中倏地收了回来。
有些娇嗔的哼了一声,她知道是陈情在有意的捉弄自己。
“人不可貌相,烤糊的鱼同样也不可貌相。烤出来丑,不一定就不好吃,来,给你。”陈情递过鱼肉。
墨肆略微赌气的侧着俏脸,像极了一个生气的小孩子。
陈情将焦糊的外皮一一去掉,把鱼肉放在墨肆手上,说道:“虽然没有什么香料盐巴,但总比吃那些野果子要好的多。再说了,你吃饱了才有力气带我去桐柏宫,不是么。”
墨肆看着手里的鱼肉,又看了一眼大快朵颐的陈情,心中有些难以名状的酸楚,竟然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美美的饱餐一顿之后,陈情惬意的躺在地上,望着远处正在吞噬夕阳的山坳,他想到与自己名讳相若的一篇章《陈情表》。那是魏晋时期李密所著,其中有一句与此情此景甚为相似——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
天上的赤焰将原本青葱浓绿的丛林映出了别样的色彩,墨肆立于温润的春风中,一袭白纱下透着她那标致玲珑的身子,在这样的时刻,总是会莫名的怅然。
她心中承受的是作为一名十六岁少女所不能承受的东西,总是狠狠的压抑着,无处倾吐,难以泄,身心俱疲。
有时她是多么想逃离桐柏宫,从此一走了之,世间再没有她这一人。有些事却仿佛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既明朗而又扑朔迷离的身世,桐柏宫千百余年的使命,无一不让她心力交瘁。
陈情在留恋世间的惋惜中渐渐走出来,见墨肆正微微颤抖的身躯,此刻他竟想在后面轻轻的搂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
暮霭沉沉,熊熊烧的赤云终究是挡不住庞然的夜幕,此刻天地间唯一清晰的便是墨肆那如玉般的身子。陈情觉得最该留恋的莫不过眼前的璧人,他就像在欣赏一副绝美的画卷,目不转睛,仿佛一眨眼便会消失一般。
点点繁星点缀出灿烂的夜空,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律动正萦绕于耳畔。陈情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轻轻的问了一句:“睡了么?”
“没有。”墨肆冷冷的说道。
“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陈情就像个在睡前要听故事的小朋友。
“不能。”
陈情有些失落,又说道:“那你捡一些不是那么重要,又开心好玩的事情说一说总行吧。”
“没有。”
“这个也没有么,你难道从来没有过开心的事情么。”陈情问道。
墨肆一怔,开心好玩这样的词眼好像在她生命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不是好像,而是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
陈情侧了侧身子,托着脑袋看着墨肆在夜色中稍显模糊的身影,道:“那你既然不想说,那我给你讲讲我那些好玩的事情吧。”
墨肆身子辗转,留给陈情一个娇柔的酥背,同时也留给他一句话:“不想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