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朝堂上的税政,宋九虽然心头不好受,可是看着只说了这么会儿话就喘气的晋王,心情也不好受,不敢再用话来激他,提出给父王熬药去。
晋王笑了,儿媳妇来了,突然府中就有了烟火气,府里西院倒是有不少女人的,但是她们绝不能来主院,晋王也是清心寡欲了好些年,如今受了伤,更是不近女色,如此更显得前院空空荡荡。
宋九跟服侍的下人去了厨房,她家傻夫君留下来陪着晋王不走了。
宋九熬药的同时,又在厨房里顺手做了一锅鸡丝粥,等东西端过来的时候,父子二人已经在一起下了好几局棋。
晋王的晚膳用的少,还别说这么坐着说了会儿话,肚子真饿了。
有儿子儿媳妇陪着吃饭,粥都变香了。
宋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似乎也有些明白了,晋王宫宴上中了毒,这么养着,也不知几时能好,大概是没办法再上战场了,难怪小叔子会镇守燕北。
若不是小叔子的身体被牧心养好了,那岂不是燕北边关就无人守了?
宋九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问道:“父王,你这毒是什么时候中的?”
刚吃了一碗粥食欲正起的晋王手中筷子一顿,本想瞒着的,但看宋九这双识人的眼睛,只得说道:“三年前。”
三年前中的毒,到现在还气喘吁吁,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除了中毒,三年前陪皇上宫宴狩猎,受过伤,此事外人不知,我这三年来也甚少出门,倒也没有在朝中引起动荡。”
宋九听着,心头难受,这明显是受人暗算了,三年时间还养成这样,对方明显就是想毁掉晋王,再加上先前小叔子一直体弱,所以定是以为毁掉晋王,就少了一员镇守的大将。
难怪连着本该升职入宫里当御卫长的顾谨言都派去守着定城了,可见这中间是什么阴谋了。
宋九真想一口气将自己想要说的说出来,她可不懂什么国家大事,只知道谁要是欺负了自己就该反击回去,绝不让自己受这委屈。
晋王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释道:“有些事不是非得对错分明的,我自会处理这些事情,你们此次来京城,千万莫分心,矿场一定要得到手。”
“之后寻到了侦矿差吏,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宋九只得将话咽下了,陪着晋王吃完宵夜,夜也深了,此刻京城宵禁,他们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出内城,只得在王府住着。
为了照顾晋王,任荣长这一夜没有回来陪宋九。
侧殿里,宋九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上,她头回入王府住的第一夜,却是如此的清静,记起以前晋王妃和陆侧妃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为着的就是王府的这点儿掌家的地位吧。
还有续弦的事,宋九也没能问,实在不忍伤重的晋王来谈论这事儿,宋九心头还是有些凄凉的,如今晋王一味的妥协,最后指不定与他合葬的,并不是她的婆母小裴氏,而是新人换旧人。
一夜很快就过去,天不亮,夫妻二人就坐马车离开了。
回到城西宅子,隔壁宅子倒没有再传出琴音,而宋九也不得闲着。
兰芳斋的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两人乔装了一番后,装成普通富商去了兰芳斋吃茶。
京城里最有名的兰芳斋虽处在外城,却是外城中最大的食楼,分上下三层,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吃全在兰芳斋里头。
一楼最广,有吃茶听戏的,也有吃饭谈事的,二楼三楼不是一般人能上去,宋九夫妻二人今日来也只能止步在一楼。
即使是一楼,进进出出的也是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