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当天闹完事,赵阿姨拉着他好一顿说服教育,苦口婆心的样子令他想起已故的母亲,不由喉头哽咽。
开发商没有因为一场闹剧而改变意向,这几天赵阿姨和一些老街坊天天到市政府门口去闹,结果没有起到丝毫效果,反而被政府机关严厉警告。
陆振东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离开平州十年时间,走的时候一无所有,回来还是穷酸小子一个,他想帮赵阿姨要个公道,可他力不从心。
……
平州火车站,又是一大波旅客涌出站口,师傅们一窝蜂的凑上去,连拖带拽的把旅客拉上车,人群中一个贼眉鼠眼的黄毛正偷偷窥视着自己,陆振东正是心情烦躁需要释放的时候,果断下车径直走向黄毛。
黄毛见陆振东朝自己走来,脸上一惊扭头就跑,陆振东迈开步子,三两息的时间就追上黄毛,单手拽住黄毛衣领把他硬扯了回来。
“看我干什么?”陆振东咬牙切齿道。
黄毛瘦的跟麻杆子似得,纠在陆振东手里就像是一只小鸡,他怯生生的看着陆振东,道:“大哥,有人在找你。”
“谁?”陆振东立马警觉起来。
“这几天夜场里有人在发你的照片,提供你的消息就奖励一千块。”黄毛畏畏缩缩的说。
陆振东用膝盖也想的出是谁在找自己,心说金氏集团果然不是好惹的,这是在给自己下江湖通缉令啊!
陆振东放了黄毛,顺势一脚把他蹬翻在地,黄毛爬起来慌慌张张的就跑了。
看来近一段时间不适合抛头露面,陆振东不是初出茅庐的二愣子,对自己敌人的能量摸的清楚的很,跑到别人家门口打了别人的看门狗,金氏集团能放过自己才怪!
万千思绪都在电光火石间闪过,陆振东快步回到自己的三轮车上,准备早早收工回家。
“走的这么着急,今天好像还没拉到客人吧?”一阵幽香沁人心脾,陆振东扭头一看,发现凌笑正笑容灿烂的盯着自己。
“要坐车吗?最后一单拉完收工。”陆振东没心情理会她。
凌笑却一点也不生气,她今天化了淡妆,黑色紧身裹臀裙凸显出她玲珑傲人的身姿,下身是黑丝加高跟鞋,很职业的打扮。
“拉我去北湖小区售楼处,我在那里上班。”凌笑跨上车,笑眼桃花。
陆振东心说:北湖小区售楼处离火车站至少三十分钟路程,这么远跑过来干嘛?
陆振东不知道,凌笑每天一有时间就打车来火车站,在出站口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只是为了看他一眼。
凌笑在后头说笑,陆振东充耳不闻,他现在脑子里就思考着一件事——该怎么应对金氏集团?
自从上次大闹金氏集团后,陆振东回去好一番打探,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金氏集团的老板叫金东杰,当年是老火车站那一片的老大,后来倒腾各种能赚钱的生意,一路顺风顺水,再后来进军房地产,成了身价亿万的大老板,这种人要弄死陆振东一个无名小辈只需动动手指头,不过陆振东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陆振东的事迹在平州道上传的很快,单枪匹马大闹金氏集团,赤手空拳干趴下人家二十多号人高马大的保安,简直猛的一塌糊涂,但明眼人都清楚,得罪了金东杰,这家伙离死也不远了。
深夜时分,赵阿姨疲惫的回到家里,这几天她求遍了人,礼也送了好几千出去,不过全都打了水漂,一个准信也没有收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觉得愧对女儿!
赵阿姨上楼回房后,三名鬼鬼祟祟的男子也跟着上了楼,手里拿着棒球棍、电棒、橡皮棍等武器。
这三名男子虽然行为鬼祟,但是个个体格壮硕,肌肉结扎,手臂得有普通人大腿粗,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腰板儿笔直,八成是退役特种兵或者练散打武术出身的专业人士。
这三个人一上楼就直奔陆振东所在的出租屋,他们的真实身份是金氏集团的特保,正儿八经的特种部队退役,出事那天特保队的十余员悍将刚好全被派去接待重要人士,公司只有保安队镇守,这才出了岔子。
有人提供了陆振东的详细住址,但金老板的命令是活捉陆振东,所以三人没有携带致命性武器,只顾到时候把目标打残了再拖走。
此时此刻的陆振东还没合眼,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三个人静悄悄的来到门前,屋里陆振东身躯微微一震,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一名铁塔般的大汉后退两步,一侧粗圆的膀子对准了房门,像橄榄球运动员那样猛然冲撞过去。
嘭!
腐朽的老式木门被撞成碎渣,木屑呈爆炸式飞溅,另两名特保默契地突入屋内,发现目标就睡在房屋正中的一张单人床上。
炎烈夏日,陆振东只穿了一条沙滩裤,露出结实的体魄,明媚的月光照进窄小的出租屋内,陆振东一身伤疤清晰可见,其中至少有六道圆弧形的疤痕,玩过枪的人都知道,这是子弹才能留下的光辉印记。
车锁的十字形钥匙就放在床头柜上面,陆振东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就把钥匙攥在手里,钥匙尖头从指缝间探出,这样能为拳头加分不少,打在身上至少也是个血洞。
对方也不拖泥带水,上来就打,其中一人手头的电击棍在黑夜中啪啪闪着蓝光,陆振东果断将被单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在了对方头上,然后凌空一脚踢飞。
与此同时,另一人手持棒球棍朝陆振东的脑袋横扫过来,这要是打实了还不得脑袋开花,陆振东瞬间惊出一脑门的冷汗,想也没想就往前卧倒,棒球棍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一根橡皮棍重重落到背上,陆振东只感觉体内气血翻涌,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两手一撑从地上挺起来,陆振东一记重拳猛掏对方胃部,十字尖头刺进特保的肚皮,一连几拳下去,对方肚子上就多了几个血洞。
耳边劲风呼啸,陆振东急忙把头埋下,棒球棍打在墙体上发出铛的一声,墙皮簌簌往下掉。
强大的反震令袭击者虎口发麻,棒球棍脱手坠地,陆振东抓住时机,奋力一拳在袭击者脸上开凿出一个血洞,钥匙生嵌进对方的脸骨中,血淋淋的怪吓人。
到底是从特种部队退下来的硬汉,脸上插着一把钥匙依然浑然无惧 ,怪叫一声又朝陆振东袭来。
陆振东嘴角上扬,一记鞭腿呼呼带风,直接把牛犊子一样壮的特保队员踢到墙角,然后拳脚并用,把可怜的特保同学堵在墙角虐打。
两分钟过后,陆振东从奄奄一息的特保脸上拔出钥匙,疼的他又是一阵叫唤。
四下环顾,五分钟前还信誓旦旦要把陆振东打残拖走的三名特保队员全都躺在了地上,一个肚皮哗哗往外淌血,一个浑身是伤就剩下半条命,还有一个被铺盖罩在下面,陆振东好奇过去揭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货被陆振东情急之下一脚踹在面部,鼻梁骨都塌了,整张脸肿的像一个猪头,严重的血肿令他呼吸困难,再不送医院恐怕就生命垂危了。
陆振东把两个还能动弹的提起来,对他们说:“这人要不行了,马上拖走送医院,跑慢了我弄死你们。”
半死不活的两个人眼中满是畏惧,点头如啄米,架起同伙跌跌撞撞的走了,一辆停在烂路上的马自达汽车照起车灯,飞速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