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两道身影在岸边对峙。
凌风久久没有开口，一切对他来说都来的太突然了，他能确定，白天的时候楼玉山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可现在却是知道了这么多。
楼玉山并没有催促凌风，因为他也很清楚，换做他是凌风，对面的人忽然揭穿了自己那般身份，也会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我拒绝呢？”
良久，凌风开口，但他的回答显然不是楼玉山要的。
但楼玉山并没有沮丧，而是笑道：“如果凌兄拒绝，我楼玉山发誓，这件事绝对不会泄露出去，而凌兄要走，我楼玉山也不会有半步阻拦，但是……”
楼玉山忽然顿了顿，看着凌风渐渐露出了笑容：“凌兄，拒绝还是接受，权利在你这里，先听完我的话再做决定如何？”
“好，那你说吧！”凌风不再推辞，但他心里不断思考着，楼玉山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一个王子殿下都发誓了，真的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当然，凌风这等谨慎的人，还是在这等形势下，依旧是选择了小心。
感知力扩散开去，他却发现周围并没有变化，楼玉山不像是在拖延时间给他下套。
“不管怎么样，先听听再说！”
眼见凌风答应，楼玉山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我相信凌兄这等人，既然不会泄露我的计划，那么我要说的这件事也不会泄露出去，当然，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凌兄的确切答复，无论如何，就算合作不成，无论是今天的事，还是接下来我要说的事，都不会泄露出去，可否？”
“自然，我凌风是有原则的人，这些事定然不会泄露出去。”凌风毫不犹豫地应下。
“那就好，在这之前我需要简单的讲一下我们楼兰国最近的历史，因为这很重要。”楼玉山又是道。
“但讲无妨。”凌风做个了请的手势。
咯吱！
楼玉山点头，踩着脚下砂石转过了身。
望向了金沙河面，他将背后留给了凌风。
“当年我们楼兰国动荡，免不了有国力衰退、王室能力不足的原因，加上各种天灾人祸，王国渐渐脱离了我们的掌控，甚至在暴乱下不得不暂时先从王城撤退，可等到我们觉得有能力回到王城的时候，王城虽然没有了当初的叛军，却已经被一群法外狂徒掌控了。”
“也是，所谓叛军打着正义的旗号，实际上是趁乱打着各种心思，其中不少便是各国通缉要犯，一旦掌控了王城，没有足够能力压制所有人的强者出现，内讧也就在所难免了，之后王城没有主人，只有越来越多的法外狂徒。”
“然而，想要收复王城太难了，因为这些法外狂徒很聪明，他们意识到自己无法单独掌控王城，但王城却已经成了他们逍遥之地。”
“于是，他们中有人想了个计策，邀请天下间所有通缉要犯前来，不管多么十恶不赦，就怕不够狠，让他们来王城一较高下，胜出的人便可以统领所有人，掌控整个王城，成为混乱的楼兰国的主人。”
“有人看出来了这是计谋，也有人没看出来，但不管怎样，结果就是越来越多法外狂徒涌入楼兰国，尤其是王城，到处都是通缉要犯。”
“最终，有人胜出，成为了王城新的主人，但这时候大家才发现，想要所有人臣服是不可能的，倒是楼兰国涌入了太多法外狂徒，已经愈发混乱了，不仅仅是王城，楼兰国其他地方也被成群的法外狂徒占领。”
“新的王城主人并没有纠结其他人是否听令，但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他便是王城的主人。”
“你应该听出来了，我们王室想要重新夺回王城，几乎变得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楼玉山望向了凌风。
“的确，那般形势已经难以掌控了，刚恢复点实力的王室，怎么可能是对手？”
凌风无奈地摇头，他能想象，那个时候大批法外狂徒涌入楼兰国，是多么民不聊生的局面，因为王室失去了对楼兰国的掌控能力，那些人根本没有人管得住。
但是，本就是通缉要犯，这些人哪里会想这么多，为了不被楼兰国王室赶出去，毫不犹豫地便是把更多法外狂徒引来了，让王室不敢动手。
“不错，别说当时了，就是现在王室的战斗力，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夺回王城。”
“这期间，还经历过我们王室的低谷，当时太多人不甘心，想要逞个人英勇，私自行动，导致我们死了太多的高手了，好不容易积攒回来的一点实力更是大不如前。”
“过去很长时间，王室都没有办法，最后我的爷爷想了一个办法，他找到了当时一个潜力不错的人，虽然这人也是通缉要犯，但我爷爷和他最终达成了协议，由我们来培养他，而他将来需要将当时占领王城的人干掉，帮助我们收回王城，最后作为回报，以后他将是我们楼兰国的功臣，世袭伯爵！”
“当时我的爷爷没有太多选择，即使知道那人不怎么信得过，但为了尽快夺回王城，将法外狂徒们赶走，重新掌控楼兰国，我们需要一点妥协，而为了此人不超出我们的控制，根据协议，这人自愿服下我爷爷的特制毒剂，定时服用解药便是无事。”
“你可知道，我们差点成功了，仅仅是两年，这人就有了绝对强大的实力，他杀掉了当时已经不是第一任王城的主人，而是将王城变为花都的那一人王城主人，只是最后，他也杀了我的爷爷！”
楼玉山的眼神忽然变得可怕起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那他身上的毒呢？”凌风忍不住问道。
“身上的毒？”楼玉山摇头，自嘲地笑了起来：“他认识一个人，叫做拉莫斯，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凌风恍然大悟，那个楼玉兰爷爷培养的人显然叫做夜无痕，也就是如今花都的主人，而传言拉莫斯来花都之前就认识夜无痕，更有说拉莫斯就是夜无痕找来的，一起在花都逍遥。
凌风当初听到这般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因为夜无痕和拉莫斯关系密切，夜无痕作为花都之主却给足了拉莫斯面子，拉莫斯在炼制药剂方面也是给足了夜无痕方便，这般关系生出了各种传言。
显然现在看来，传言是有根据的，而夜无痕更是早就通过拉莫斯这个可怕的毒剂师，根本不惧怕身上的毒。
楼玉山的爷爷恐怕并不知道夜无痕，自以为在掌控中的夜无痕，早就在计划杀他了。
“这么说来，王子殿下是打算把我当夜无痕培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