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开了头,接下来就好做许多,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传播,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有一个买家买了婴儿车之后,直接将孩子放了进去,然后推着婴儿车走了,乐的孩子嘎嘎嘎直笑。
这样一个活广告立刻让大部人动了心思,不到一个时辰,带来的婴儿车就全部卖完了。
后面赶到的人没买到大失所望。
周老二好生道歉,并记下了这些人的地址和名字,收了一些定金后,说五天之内做好后送货上门,这年头人们还是很讲诚信的,而且周老二时常在县里做活,有些人也认识他,不怕上当受骗,这些人大为满意,不少人都定了档次高的那一类。
周颐乖乖站在一边看着周老二忙活,对他越满意,不光勤快,有担当,脑子还灵活,连定做都想到了。
不到两个时辰,三十两银子到手,周老二虽然并不孤陋寡闻,但摸着衣服里的银两,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而现在他手里还握着五十辆婴儿车的订单。要是顺利的话,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可以挣到一百两银子。
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确认不是在做梦后,一把将周颐抱起来,“儿子,你可真是爹的福星。”
周颐咧着小嘴笑得欢畅。
“哈哈,今天爹挣了钱,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要吃肉包子!”周颐流着口水馋道,天天清汤寡水的,他想到肉都冒绿光。
“好,就吃肉包子,可劲儿的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父子两人找了县里有名的包子铺,美美的吃了一顿,又买了有些带回去给几个姐姐和王艳。
周老二身上揣了几十两银子,在街上逛不放心,就准备带着周颐回家,哪想这时街上却传来喧闹声。
“钱地主的案子开审了。大家去县衙看呀。”
“钱地主!”本来准备往城外走的周老二猛地住了脚,抱起周颐跟着人流向县衙走去。
“爹,不能这样啊,你这样让我咋和王主簿交代?”周老三着急了,他辛辛苦苦一场,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得罪王主簿?
可二房表达了誓死不从的决心后,周老爷子不敢去赌,最后周老三生气的离开了村里,不知道他和王主簿怎么交涉的,总之这件事情没有了音信。
周颐在这件事情上表现长的后果就是王艳和周老二坚定的认为是因为他聪明,而周母则是以一种奇怪和略带闪躲的目光看着他,除了周老二王艳,其他人的目光他又怎么会在意。
这件事情过后,周颐本以为分家的事情会继续在上房与二房的较量中继续拉扯。但没想到这机会来得如此突然且让人悲怆。
一个平常的中午,下湾村很多人都在歇晌,村里召集的锣鼓突然响了起来。许多人从床上不甘不愿的爬起来,一边走一一边骂娘。
走到村子的晒谷上,看见一脸严肃的村长旁边站着两个官差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不知道什么事竟然会出动官老爷?
周家几个男丁全部来了,周颐照样当了周老二的小尾巴。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村长才开口讲话,“今天两位差爷有大事要通知,你们要仔细听。”
“朝廷准备修运河,需要大量的劳力,现通知如下:凡是家里有十五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男丁,每两个符合条件的都要一人服劳役,不想去的,三十两银子一个人头,为期半年,从今天开始进行人数登记,符合条件的要自愿上报,要是谁家隐瞒不报或者逃跑了,哼哼,那就全家一起下大狱。”
所有人都不敢也没心思和两个官差分辨,散会后都步履沉重的闷头往家里走去。
周老二抱着周颐的手都在抖,他不知道运河是个什么东西,只记得在十来岁的时候,南苑府城为了疏通两苑河也征召过一次劳役,去的人回来时不到一半。周老二还记得那时家家挂白帆,村子里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次又会有多少人回不来呢!
周颐的小手摩擦着周老二的脖颈,以前读时历史上的对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这样不可思议的大工程也只一句带过,在周颐的眼里那也只是一个符号,一将功成万骨枯,长城墙下,运河冰凉的河底,又埋葬了多少孤魂野鬼?不置其中,永远不会明白这样“伟大”的工程对于性命如草芥的古代底层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回到家里,周老二直接关了门和王艳商量:“上房肯定不会给我出钱,这银子只能我们自己出,但是让上房知道了手里头的这点儿银子就留不住了。”
“他爹,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银子的事情!不管咋样,你可不能去服劳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母子几个科可咋办?”
王艳的眼睛里露出深深的恐惧,她对小时候的那次征劳役印象很深,就是那次劳役归来,强壮的爹爹回来时瘦的皮包骨,只吊着一口气,即便现在也做不了重活。
周老二忙握住王艳抖的手,连连保证:“我不会去当劳役的,再咋样,也没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的重要…”
几个丫也感受到了家里沉重的气氛,都收敛声息不说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周老二和王艳。
周颐其实并不是太担心,就算上房不出银子,他们自己手里还有一百来两,怎么着也不可能让周老二去卖命。
可命运似乎总爱用开些玩笑来彰显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