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看着周颐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样,她一直就觉得这小崽子邪性的很,现在看果然如此,这么小就能说出这样的话,以后长大了还得了,又把自己的孙子比下去了,想到这里,周母的心里就像踹了一座火山,随时都要喷薄而出。
“六郎...”大丫感动的将弟弟护在身后,五丫六丫也紧紧贴着周颐,只有三丫依然离得远远的,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周老二和王艳在外面借桌子回来了,见一大家子都在院子里,而且周母还盯着他几个孩子,生怕周颐受到欺负,周老二放下桌子,挡在几个孩子跟前:“你们干啥呢?”
周颐告起状来毫不含糊:“爹,刚刚淑姐和慧姐打架,大奶奶就骂我们黑了心肝,说没有拉架。”
“大娘,六郎说的是真的?”周老二沉着声音问。
“啥真不真的,小孩子说的话你也当真,都围在院子里干啥,还不去干活!”周母到底不敢和周老二真的分辨,含糊过去了。
不管怎样,周母始终是长辈,周老二除了质问几句也不能做什么,周母不敢接招,周老二只好算了。
到了下午,周大妹和周幺妹也带着丈夫孩子回了娘家。周大妹的丈夫叫孙钱行,两个儿子的名字很有“寓意”:大儿子叫孙金进,小儿子叫孙金来。一个八岁,一个五岁。
周幺妹是在周颐两岁的时候嫁出去的,丈夫叫朱严华,儿子今年一岁,名字也非常奇葩,叫朱如,周颐第一次听见这名儿的时候,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没见过这么咒自己儿子的,看着被周幺妹抱在怀里睡得无知无觉的小孩儿,眼带同情,但愿以后不要应验。
周大妹和周幺妹果然合伙给周老爷子合起来做了一套衣服,虽然布料看起来不咋样,但周老爷子还是给面子的笑了笑。
这些寿礼虽然今天给周老爷子过了眼,但是明天请客的时候才会真正拿出来,是向众人展示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后人孝顺,老人有福。
家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周颐被吵得脑仁疼,想着躲开吧,周德这个小尾巴又总是跟着,周德一跟,他弟弟周也拖着鼻涕跟在了身后,连带着周兴和孙金来也跟了来。
“你们跟着我干啥?”周颐看着后面的一串,烦的很。
“六郎,你想个好玩的法子吧,上次你弄得那个打水漂太好玩儿了。”周德一贯喜欢跟在周颐后面,周颐脑子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好玩儿的想法。
“没有了,你们自己玩儿去吧。”周颐挥了挥手。
周兴忙问:“啥是打水漂啊?”
“你没玩儿过?”周德兴奋的睁大双眼:“我告诉你可好玩儿了,走走,咱们去河边我教你。”
周德拉着周兴还有孙金来兴奋的走了,周见周德走了,拖着鼻涕喊:“哥哥,哥哥....”晃荡着小短腿也跟了上去。
“你们别去河边,七郎这么小,小心些。”周颐见他们真的往河边去了,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周德和周兴哪里还听得进周颐的话,拉着手走的飞快。周被落在了后面,见追不上了,不禁悲从中来,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周颐认命的去将小崽子牵回来,强忍着和他躲了一会儿迷藏才把他哄好了。
“六哥,给你吃。”周将手里一块黑乎乎的糕点递给周颐,周颐忙摆手:“哥哥不吃,你自己吃吧。”
周本就是想着周颐带着他玩儿才给他的,现在见周颐拒绝,眉开眼笑,啊呜一口将糕点塞进了嘴里。
脏啊.....哎,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不过这糕点哪儿来的?只怕是周老三带回来的,果然是亲疏有别,亲侄子还是知道给东西的,果然自不自私也要分是对谁。
“七郎,你的糕点哪儿来的啊?”周颐哄到。
周将嘴里的糕点咽下:“三伯给的。”
周颐冷笑一声,果然。人家才是亲兄弟,他们二房一家是被排挤在外了。
周颐看着周家院子,复杂的叹息了一声,不管是周德,还是周淳,周,他们因为年龄小,本性并不坏,和他也经常在一起玩儿。但大的那几个已经在父母周母的言传身教下,对他们二房防备的很。
想到这里,周颐只更加心疼周老二,他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周老爷子不管事,有一个视他为眼中钉的周母,几个兄弟姐妹也视他为异类。恐怕是伤透了心,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即便在这个以孝为天的时代,和上房也只维持着面子情,能不和他们接触就不接触。
这样一想,周颐觉得自己和周老二还真是同病相怜,前世的他三岁的时候妈妈得病去世了,后来父亲另取,生了小孩。后母对他并不刻薄,只是客气,父亲在外面忙事业也没空管家里,后来他和家里越走越远,回到家里他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客人,而他们才是一家人,这样冷冰冰的家庭关系让他窒息。
后来他和父亲已经到了相顾无言的地步。
也许是为了补偿他上一辈子亲缘薄弱,这才来到古代做了周老二和王艳的孩子吧。
吵吵闹闹的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就到了周老爷子真正的寿辰日,周家早早的摆好了桌子,等着客人上门。
周家在下湾村虽然算不上地主,但确确实实是过的好的人家了,所以抱着吃大户的心态,来吃酒的人很多。
上门的客人有的拿几个鸡蛋,有的是一小袋粮食,或是一小把细面,更有甚者,拿了一把野菜就上门来了。
周母站在收礼的地方,见着礼物拿的多的,就给人家一个笑脸,见着礼物寒酸的,就冲人家翻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