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摸摸儿子的头,一面为孩子这么维护家人感到欣慰,另一面又觉得儿子为了女儿挨打实在不值得。
周颐看王艳的神色也不再多说,别说古时候了,就是现代重男轻女的思想都普遍存在,其实周颐爹娘两口子还算好的了,在这个女儿注定是别人家的思想的古代,村子里许多家里贫穷的人会直接将女孩卖给人伢子,或者卖给别人做童养媳。周老二两口子再怎么样也没有动过卖女儿的念头。
大丫、三丫、五丫、六丫站成一排,大丫和三丫都忐忑的看着王艳,弟弟为了他们挨了打,她们生怕王艳骂她们。
王艳看着面前面色枯黄的四个女儿,再想到大房家里亭亭玉立的周淑,心里一软,叹了一口气,心软了几分:“这次就算了,以后再不能弟弟为你们挨打了,知道吗,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以后你们就算嫁人了,弟弟也会是你们的依靠....”
“知道了,娘。”大丫忙应了一声,她年纪大,因为是第一个孩子,还是得到了王艳和周老二几分关注的,所以性子也爽利一些,见弟弟这么维护她们,心里觉得热乎乎的,答应的真心实意。
三丫暗地里撇了撇嘴。
王艳叮嘱了她们一番,就出去忙活了。大丫带着几个妹妹还要出去割猪草,周颐不想闷在院子里,便也跟着出去放风。
下湾村地理位置很不错,所属的南元的府城是大越朝南边最繁华的城市,人杰地灵,经济达,广安县的繁荣在南元府城下属区县里排在前列,而下湾村离镇上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离广安县也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村子依山傍水,而且还有官道经过村口,下湾村的村民们平时赶个集或是打个短工都很方便,总体来说,只要不遇上战争或是灾年,村子里的人虽然不了财,但吃个肚饱还是很容易的。
周颐躺在小河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天上的白云。他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奇妙的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在现代一些人为了养生,提倡吃粗粮,要是那些人穿到这里保证会满足心愿。
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业余生活除了跟一群小屁孩扮家家就没了,匮乏的很。
“哎,无聊啊...”周颐吐出嘴巴里的狗尾巴草,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许到这里唯一的安慰就是补全前世没有感受到的父母爱了吧。
“弟弟,弟弟,吃桑葚....”六岁的六丫双手捧着一大把黑乎乎的桑葚,跑到周颐跟前。
“四姐,你在哪儿找的?”熟了的桑葚黑里透红,吃到嘴里又水又甜,是村子里孩子最好的零嘴,常常还等不到真正的成熟就被一群熊孩子霍霍光了。
“那边...”六丫指着河的另一边。周颐拍拍屁股站起来:“走,我也去看看。”不怪他贪嘴,这个时代可没有摆在市里种类繁多的水果,一些农家有几棵果树,也会拿到集市上去换钱。
六丫将手里的桑葚给周颐一半,然后带他向摘桑葚的地方走去。大丫带着三丫五丫在山脚下割猪草。
见他们还在往山上走,忙出声喊:“六丫,你带着六郎去哪儿?别去山上,就在这里。”
“大姐,我们不去山上,就在这里摘桑葚。”周颐已经看见桑椹树了,难怪没被人现,原来是藏在一大株灌木里面,这树又长的矮小,这才幸免于难。
周颐左右看看,跑到河边摘了几片荷叶,把桑葚摘得干干净净,用荷叶包了起来。
“大姐,看...”六丫兴奋的打开荷叶,把桑葚摊在几个姐姐面前显摆。
“桑葚!”五丫惊喜的叫出声。
“你们几个吃了吧,待会儿把嘴巴擦干净,不然回去又要被大奶奶念叨了。”大丫嘱咐弟弟妹妹。
他们住的这间屋子被周老二隔成两间,一间给了四个姐姐,这间由王艳夫妇带着周颐睡。
这会儿姐姐们也还在睡觉,周老二将昨晚一直没脱下的棉袄解开,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放在炕上,示意王艳打开。
“呀!!”王艳打开一看,一声惊呼,随即捂住嘴:“他爹,你这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周老二得意的说道:“这就是我做的那些车卖的,我还收了人家定金,要是卖了比这还多呢!”
王艳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这...就这么几天做的东西就能卖这么多钱?这里都抵得上周老二原来三年挣的钱了。
“爹,这些钱你要交给上房吗?”周颐撅着嘴问。
周老二脸沉了下来,他一厢情愿的将上房那些人当亲人,可是人家却未必看得上他,防他防的紧,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巴心巴肝的。
“就交二百,当交伙食费了。”周老二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样行吗?万一上房知道我们挣了钱...”王艳担心的说道。广安县离村里也不远,特别是赶集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会去卖点农家产品,保不齐就有人看见了一下子通到上房那里,到时候还不得翻天。
“没事,到时候他们要闹得话,我就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大不了分家。”周老二一脸坚毅。
听见分家,王艳的眼睛亮了几分,天知道她有多想分出去自己过,整天在周母的眼皮子底下常常挨骂不说,几个女儿连饭都吃不饱,要是能分出去的话....,越想越开心,满心满眼的期盼起来。
周老二有决断,周颐自然高兴,但是对于分家这件事,周颐短时间内并不看好,不光是周老爷子想维持大家长的权威,就算是为了周老二能挣钱,他们就会死死抓住不放手,要是周老二一个人铁了心分家,被周老爷子安一个忤逆不孝是很容易的事情。
周颐想的头有些疼,和周老二说了几句话之后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刚睁开眼睛,一只带着薄茧的手附在了他额头上,大丫柔柔的嗓音传来:“六郎,好点了吗?现在还难受吗?”
“大姐..”周颐看着周贞略显焦急的面孔,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丫松了一口气:“你昨晚可把我们吓死了,以后可得小心些,要起来吗?”
“嗯”
大丫便扶着周颐起来,麻利的替他穿上衣服,边穿边问他暖不暖和,要是不暖和的话就加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