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周老二。
周老二把院的学费都打听清楚了,白鹭院在秀才班之前的求学都是八两银子一年,这比周老四和大郎的学费贵了整整一倍。
而且除了学费,笔墨纸砚,琴棋画这些还需要自备。这些花费才是大头。对于一般的农家来说,一年八年银子的学费就已经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更惶恐这些更大的花费。所以进青云院和白鹭院求学的学子一般都是家底殷实的富贵人家。
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一些农家学子因为没钱没门路,想要读都是千难万难,即便能念,也只能念最次等的私塾,和这些富贵人家的学子接触到的资源可谓是天差地别。
更何况那些诗之家,从小宴请名儒教导,海量的资源,最新的资讯,耳濡目染,就是头猪,天天这么使劲的灌,多少也会一点儿了。
这是两苑府城的学子之间的差别,而将两苑府城和整个大越朝其他地方做对比,差距更是明显。
至少在两苑府城,即便是清贫之家的学子,只要你努力上进,总有机会,但对于其他地方来说,科考晋升之道大部分被世家把持,农家学子想要找到一名老师启蒙都是千难万难,越贫瘠的地方越是如此。
周颐现在还不知道白鹭院的收费如何,不过想也知道想进入这样的院念,花费肯定不菲。
“爹,要不我念私塾好了。我不想你这么辛苦。”周颐开口,在他想来,他可是经历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最终从万千学生中考取了第一学府的人,科考只要他自己努力一点,应该也不会太难吧。
“这些你一个小娃娃就别担心了,只要好好念就行了。”周老二丝毫不动摇,既然要念,自然要念最好的,大不了他以后辛苦一些,每月多接一些活,就不信供不了六郎。
周颐见周老二神情坚决,也就不再劝了。
即便他再自信,但科考毕竟和后世高考不同,考试内容,考试方式,他完全是一脸懵逼,一个好的求学环境确实对人的影响不一样。
再者他信奉的是开源,而不是一味的节流。
是时候给周老二琢磨一个新点子了,只是做什么好呢?在周老二和王艳忙着给他张罗求学事宜的时候,周颐则在思索如何让周老二赚更多的银子。
这会儿姐姐们也还在睡觉,周老二将昨晚一直没脱下的棉袄解开,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放在炕上,示意王艳打开。
“呀!!”王艳打开一看,一声惊呼,随即捂住嘴:“他爹,你这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周老二得意的说道:“这就是我做的那些车卖的,我还收了人家定金,要是卖了比这还多呢!”
王艳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这...就这么几天做的东西就能卖这么多钱?这里都抵得上周老二原来三年挣的钱了。
“爹,这些钱你要交给上房吗?”周颐撅着嘴问。
周老二脸沉了下来,他一厢情愿的将上房那些人当亲人,可是人家却未必看得上他,防他防的紧,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巴心巴肝的。
“就交二百,当交伙食费了。”周老二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样行吗?万一上房知道我们挣了钱...”王艳担心的说道。广安县离村里也不远,特别是赶集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会去卖点农家产品,保不齐就有人看见了一下子通到上房那里,到时候还不得翻天。
“没事,到时候他们要闹得话,我就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大不了分家。”周老二一脸坚毅。
听见分家,王艳的眼睛亮了几分,天知道她有多想分出去自己过,整天在周母的眼皮子底下常常挨骂不说,几个女儿连饭都吃不饱,要是能分出去的话....,越想越开心,满心满眼的期盼起来。
周老二有决断,周颐自然高兴,但是对于分家这件事,周颐短时间内并不看好,不光是周老爷子想维持大家长的权威,就算是为了周老二能挣钱,他们就会死死抓住不放手,要是周老二一个人铁了心分家,被周老爷子安一个忤逆不孝是很容易的事情。
周颐想的头有些疼,和周老二说了几句话之后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刚睁开眼睛,一只带着薄茧的手附在了他额头上,大丫柔柔的嗓音传来:“六郎,好点了吗?现在还难受吗?”
“大姐..”周颐看着周贞略显焦急的面孔,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丫松了一口气:“你昨晚可把我们吓死了,以后可得小心些,要起来吗?”
“嗯”
大丫便扶着周颐起来,麻利的替他穿上衣服,边穿边问他暖不暖和,要是不暖和的话就加衣服。
周颐对着大丫笑道:“大姐,我自己能行,以前不都是我自己穿的吗?”
“不行,你病了哩。”大丫坚决的摇头,等给周颐穿好了衣服,摸摸他的额头见真的不烧了这才真的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