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希看着他果断的动作，神情先是顿了片刻，连哭声都暂时止住了，眼角挂着泪，嘴巴也微微张着，看起来有点傻傻的。
扔完花之后，厉御憬果断低头将脸凑到了女孩面前，和她轻轻贴了贴，随后控制着说话音量，极力温柔。
“扔掉了，好了。”
“不喜欢就扔掉，别不开心了行不行？”
说话间的气息尽数打到她脸侧，贺希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微微皱着眉将脸退开了一些，也就仅停顿了这一会儿，下一秒眼泪再次滑下。
“别哭。”
“怎么又哭了，刚刚不是都不哭了吗？”
不算长的几句话，厉御憬说起来却还是忍不住换了几口气，小女孩看着柔柔弱弱，这一肘下去，够他疼几天的了。
贺希压根不管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尽管女孩的抑郁症状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改善，可是情绪却还是相对脆弱些，甚至是比以前更加脆弱。
有时候一点特别小的事情，她都会有落泪的欲望。
男人依旧保持着将她搂在怀里的动作，只是大手又默默收紧了些，感受着女孩的体温，无比真实。
“希希”
“乖，不哭了。”
厉御憬感觉到了女孩身体的僵硬，贺希缓缓摇晃着身子，想从他怀里退出去，可是挣扎半天都无果。
“放开”
女孩声音轻微，还带着哭后的那种黏腻感，像小孩子置气，又有点像是在撒娇，厉御憬听得心里软趴趴的。
“放开我”
见他没有反应，贺希又撇着嘴巴说了一句，边说边将一只手覆到男人的大手上，使劲往一旁推去。
手上突然传来的温热感让厉御憬情不自禁地低头看去，贺希的皮肤比他还要白上一些，而且肌肤明显比她嫩多了，这一对比下来倒还是鲜明的参差。
不过没等他再认真欣赏下去，他的手就已经被女孩推开了好远，像是泄火一般，还对着他的手背狠狠拍了一掌。
“啪”地一声，响动不小。
女孩微微抿着唇，转过脸不去看他，就好像刚刚动过手的人不是她一样。
厉御憬见状直接轻笑出声，结果刚笑没两下，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疼得男人呲牙咧嘴。
“嘶~”
贺希闻声转过脸看去，只见男人也在看她，即便是疼得不行，嘴角还是挂着不值钱的笑。
“没事，我不疼。”
“真的。”
他当然知道，刚刚贺希之所以哭得那么厉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她真的弄伤了自己，所以他只能用自己不疼、没事来安慰她。
岂料贺希这一次倒没有多自责，反而轻轻抬起手背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小声咕哝了一句。
“疼死也活该。”
“你讨厌死了”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小了，但是还是引得厉御憬低头凑近了她的脸，男人眼睛微眯，像是有几分好奇：“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厉御憬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就连胸口的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他发现贺希变得更可爱了，可爱的想把她永远藏起来，不让被人看到。
贺希默默盯着阳台的花，假装没听见他说的什么，但是这一招也被厉御憬识破，熟悉贺希的都知道，女孩一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就会默默转移注意力。
“小姑娘家家的，下手怎么这么重。”
“你知不知道就你刚刚你那一肘，差点给我送走。”厉御憬轻笑着调侃面前的女孩。
贺希：“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下次动手轻一点。”
“不能谋杀亲夫。”
话音落下，厉御憬自己直接先顿住了，随后懊恼地闭了闭眼睛，想把自己狠狠捶一顿，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男人小幅度侧眸看向身旁同样呆愣在原地的女孩，轻轻抿了抿干涩的唇，随后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我说的也未必完全没道理，对吧。”
“没道理。”
女孩带着厚重鼻音的反驳声几乎同时间响起，眼神里满是嗔怪，细看也能发现女孩的脸微微泛着红。
厉御憬以前从来没听过这种话，即便他再怎么宠着她的时候，也不会说这种夫啊、妻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