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坐落在县城与乡野交集的位置,背靠武夷山余脉,周围都是连绵的山丘和野林,远眺可以望见县城林立的楼层。
我们到达时还有几支队伍在排队,噪杂声如海潮般密集,我去前台登记完毕,回来就看到不少人在询问他们可不可以组队,来的大多是含羞带怯的女孩子。
我心知不管走到哪里,他们超高颜值都是超强的吸睛石,对此见怪不怪,还贴心的拉着小哥躲去一边,省得挡住他们的桃花运。
小花被要联系方式的次数最多,他的外表在女性之中有天然吸引力,几乎汇集大厅里所有女孩子的目光,有的偷看,有的明瞅,胖子一拍大腿,说大意了,早知道准备几张收款二维码,现在就能卖小花微信赚钱。
场馆占地面积非常大,足足占据小半边山脚,主题和玩法繁多,不仅只有s一种。
我们坐在会客厅,听工作人员挨个介绍过去,商量一番,我们决定选择地形最复杂的野外废弃工厂场景。
因为两队实力差距太明显,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初心,我们在原有玩法上额外设定新的游戏规则。
其实是胖子不想太快结束觉得没乐趣,吵着闹着要押彩头,小花当场拍案而起怒斥他割韭菜,黑心佬胖子脸皮一级厚,权当没听见,后来还是天真和稀泥,道玩点新鲜的也可以,成功阻止战火蔓延。
我们制定的新规如下:
首先,黑瞎子和小哥俩百岁老人被禁止使用各种飞行道具,包括但不限于枪械、石子、气泡弹等等,也就是说他们不能投掷任何东西,只能肉搏。
刘丧小声吐槽小哥近战也能吊打一切,丢不丢暗器又有啥关系。
其次,我们作为防守方,他们作为进攻方,生存人数持平也算作我们胜利,简而言之,他们想赢,淘汰数必须在我们之下。
胖子颇有微词,想提反对意见被我硬生生瞪回去,他踌躇着看一看小哥和木安,可能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无非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于是明智闭嘴。
再有,小哥黑瞎子虽然不能使用枪械,但我们可以,店里准备的是特殊气枪,直接打在身上也不会受伤,带上护目镜后可以随便扫射,他俩只要被敌方打中一弹就算淘汰,而他们想要淘汰我们,却得徒手撕掉我们贴在背后的姓名条才行。
没错,正是近来综艺里大火的撕名牌。
最后,对我们最有利也是最平衡战局的一条规定——我们在比赛开始前有十分钟的团队时间,可以提前商讨战术,他们没有。
不过哪怕设置出偏向性如此过分的条款,我们的胜率依然不太乐观,小哥和木安的体能堪称怪物,况且我们还有纯辅助真废物的刘丧,坐在会议室的时候,小花眼神空洞不已,他揉揉额头,幽幽叹出一口气。
消极不到半分钟,小花重整旗鼓,他坐直身体看向我们,刚刚还皱如麻团的眉毛已然舒展开来,他拿来一张纸,打开钢笔盖,在上面快速写出两方的人员和阵营。
“一局时长是30分钟,不多不少,目前我们没有详细地图可以参考,但是根据我了解到的场地面积来看,即使是瞎子和小哥,来返两边的据点至少也需要五分钟左右,吴邪和胖子更久,途中有许多障碍物和掩体,打遭遇战我们绝对赢不了,要想取胜,唯一可能是与他们打成平手。”
小花将刘丧的名字圈出来:“刘丧,你听力好,可是生存能力太弱,你要尽量躲开小哥和木安,最起码,你得活过开局的五分钟,因为我们出去行动,你需要给我们报点,否则我们都会被小哥秒杀。”
刘丧一脸颓废,明显对我们能赢没什么信心,见他不回话,只独自怀疑人生,小花将笔一丢,啪嗒一声,钢笔骨碌骨碌滚到桌子边缘,欲坠未坠。
小花抬眼一瞥他:“不想玩可以退出。”
明明声音温和如常,连眉间不散的亲和力都没有消去分毫,刘丧却忽然一凛,忙板正神色对他连连点头:“都听花儿爷的。”
我撑着下巴,望着小花有条不紊的布置下来,手指屈成半拳状,点在桌面上,每敲一下,就有一件事情落定,语气和神情与平常无异,状态却犹如天差地别般巨大。
他专注又显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地笑着,手掌翻覆,仿佛诸事尽在笑谈间被安排妥当,怎么进攻,怎么落子,他自有一套打法,无需我们烦恼什么。
我意识到,小花一定是相当优秀的操盘手,他是棋局中毋庸置疑的掌权者,最终鹿死谁手,搞不好还真有的掰扯。
进入场馆前我们还会有短暂的会面时间,胖子嘚嘚瑟瑟,一手挽着小哥一手挽着木安,恨不得把辣鸡俩字写出来贴我们脸上。
各自穿戴防弹衣和对讲机,他们也是鸡贼的,向店员要求配备耳麦,估计是防着刘丧偷听他们交流。
刘丧自然懂得,他挠挠头,瞅向我们:“他们都会敲敲话,再加上耳机,我听个锤子?”小花将对讲线别到领口,眼都不抬:“做你该做的事,其余不用操心。”
这时黑瞎子按住对讲,凑近话筒喊道:“洞幺洞幺,我是洞拐,听到请回答。”
小花斜睨他一眼:“你是棒槌。”
临行惜别,小哥瞟过我的眼里没有多少深情,木安更是严肃道:“别指望我们放水,刚才胖子逼我和小哥发毒誓,万一输掉,谁锅最大谁回家刷两个月马桶,还得边刷边唱爱情买卖,他会拍小视频发朋友圈。”他顿一顿,目露怜悯:“你懂的,我不想社死,你也不要伤心,亲情和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他讲完,小哥也望着我,表情简直大义凛然,我心一凉:“两只白眼狼。”
天真看似安慰实则嘲笑的对我道:“战场无兄弟,妹子,看开点,我都替你想好了,咱们家没有搓衣板,回头你就让小哥跪键盘,下面垫着一排方便面,跪两小时面条不能碎,还得用膝盖打出‘我错了’,你看行吗?”
我拳头硬了:“你最好跑快点!让我抓到看我不打崩你狗牙!”
“啊呀,我好怕怕。”
天真装模作样,使劲在我气管子上蹦迪,我肺都要气炸了,黑瞎子拍拍我:“冷静,不用跟他着急上火,等会我告诉你怎么治他,我徒弟我门儿清。”
刘丧也来拉我,胖子就撩袖子:“干嘛呢小狐狸精,甭跟我玩聊斋啊,麻溜的给老子撒开,反了你了——瞎子你一会儿多盯着他点,他要是敢趁机占妹子便宜,直接请他吃大耳贴子,照死里抽。”
“死胖子你脑袋堵肥膘了吧!瞎说什么!”
刘丧脸色涨红破口大骂,胖子也不是啥斯人,一通你来我往的友好问候,进灵堂的进灵堂,过头七的过头七,两人差点没打起来,好不容易被工作人员扯走,他俩还在互竖中指。
我们带上装备,从地下通道进到场馆,推开插着铁栓的铜皮盖,映入眼帘的是成堆成堆的集装箱,还有破破烂烂的厂房,浓郁的铁锈味在空中弥散,待到我们全部翻上地面,通报广播刚好响起
“游戏将在两分钟后正式开始,请各位玩家尽快前往己方据点寻找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