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去就不去，你别这么凶行不行……”我讪讪一笑，陡然闭上嘴。 真是疯了，我竟然跟要吃我的动物讨论我接下来该如何自保，这不是主动向敌人交底吗？ 不过它曾发誓不入道门，这不就代表着，道门就是我未来的避难所？ 心情豁然开朗。 我压下心头的激动，努力将话题往回引，免得狐狸注意到我想投奔道门的念头。 于是我提问道：“林思源现在衣服淌血，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实力提升了？我看她衣服跟刘蓓的衣服颜色有点像了，她这是要突破怨鬼的实力，变成厉鬼了？” 狐狸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它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并没有顺着我的问题往下说。 我心头一紧，不是吧？ 虽然都说狐狸聪明又狡猾，可它毕竟是个畜生，智商还能比人高？ 还是我拉低了人类的智商水平？ 我心脏跳的砰砰快，面上却佯装乖觉，继续硬着头皮往后聊：“那宿管阿姨害死这么多人，才炼制血墨，将刘蓓学姐供养成厉鬼。” “我还以为厉鬼的形成条件十分苛刻呢，没想到林思源一生气就快达成厉鬼成就了……话说她成了厉鬼，不会赖账吧？她还没有支付鬼酬给我呢。” “不会。” 狐狸最终还是没斗过人，话题成功被我引了回来。 我立即道：“为什么不会？” “因为死人比活人更懂得遵守承诺。” 狐狸淡金色的目光灼灼 看着我，眼底犹如藏着一把锋利的审判之刃：“死人违背承诺，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你们活人，习惯了信口开河，违约也不会受到惩罚，所以什么事情都敢胡乱许诺。” “但现在，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它声音里透着冷笑，明显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怎么说？现在跟过去有什么不同吗？”我问。 狐狸：“三年前的大年初一，阴司改了律法，《阴法典》正式推行。” “里面明确表明，如果人类跟鬼达成交易协定，违约一方将不受阴阳二界的法律保护。”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什么？” 好家伙，阴间的律法还挺与时俱进的，竟然也不断的完善更新着。 狐狸嗤笑一声，看向林思源的方向道：“代表人类一旦率先侵权，鬼就能肆意对人类展开报复，没有上限。” 没有上限四个字，被它重点突出了一下。 我心头一紧，顺着狐狸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刚刚还跪地不断求饶的宿管阿姨，不知何时已经躺在血泊中，没了声息。 她的腹部被掏出一个黑乎乎的血洞，两腿和腹部之间胯骨盆腔的位置已经一片模糊，尽是骨头和碎肉混在一起的碎骨茬。 比林思源的死状更要惨烈，人摆明是活不成了。 偏偏她还有呼吸，手指死死抠着地面，残缺的身体一下接一下的抽搐着。 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死的迹象。 饶我是个医 学生，自认见过的血腥场面比常人多得多，此刻也忍不住胃里翻涌，掉转过头干呕起来！ 呕了好一会儿，肠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才有所缓解，这时，一股凉滋滋的气流忽然钻进我后背，顺着我的脊椎往脑壳里爬来。 我顿时警惕起来，鬼！ 有鬼就待在我身后！ 我立即回头，果不其然，人蛇鬼影此刻正趴在我后背上，刚才那种凉意往脑壳里爬的触感，正出自祂粗短的蛇尾！ 祂用蛇尾划拉着我的脊椎，往我脑袋上走。 这种感觉诡异又可怕。 我头皮一炸，接连的紧张情绪，让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抓起人蛇鬼影就是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人蛇鬼影小小的身体被我抡圆了扔出老远。 “哇……” 人蛇鬼影皱巴巴地小脸一抽，发出响亮的婴啼，哭得愤怒又委屈。 我简直比祂还委屈，忿忿瞪着祂：“你干什么？！不是说好达成协议之后就是自己人了吗，我都已经帮你达成心愿了，你竟然还背后阴我！” 狐狸吊着前腿：“……” 它似乎没想到我竟然这么虎，连怨鬼都敢抓起来暴揍，此刻噗嗤一乐，突然就显得心情大好：“祂在支付鬼酬。” “你难道没觉得你
刚才扔祂的力气比以前大很多吗？” “嗯？” 我一怔，看人蛇鬼影小小的身体还趴在十米开外的位置爆哭，有些傻眼：“祂刚刚是在支付鬼酬？祂把魂魄给我了？” 就刚刚用尾巴划拉的那一下？ 狐狸点头：“嗯，祂刚刚已经圆了跟祂母亲相认的执念，把三魂中的胎光魂支付给你了。” 我顿时倍感羞愧，跑过去忍着恐惧，将人蛇鬼影抱起来，歉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要不你也给我来个过肩摔，就当我跟你道歉了好不好？” “不……好……” 人蛇鬼影被我抱起来，皱巴巴哭爆的小脸才缓和几分，抽抽噎噎的往我怀里钻。 我依旧有吓到想把它扔出去的冲动。 好在我这次忍住了，强忍着身体的颤抖，我像抱小猫似的将祂揽在怀里，再次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是……误会。” 人蛇鬼影双臂抱住我的肩膀，祂身上的凉意一层层将我包裹，片刻后见我没再推开祂，祂忽然咯咯乐了起来。 犹如一个被母亲抱在怀里，开心快乐的普通婴孩。 “再见……姐姐。” 人蛇鬼影抬起头，抱住我的脸，在我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祂化成一道白影，钻入刘蓓的腹中，跟刘蓓融为一体。 我怔怔看着这一切，还没缓过神来。 狐狸道：“正常情况下，活人得到鬼酬的答谢，灵魂会得以加强，通常表现为五感更加灵敏，你感受一下，看自己有什么变化没。” “啊？哦。”我应了一声。 按照卫渊的提示感应五感的变化。 很快，一系列陌生的感觉便充斥我的神经。 我顿时 觉得十分新奇，五感强化带来的新鲜感冲淡刚才宿管阿姨惨状带给我的冲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风的呜咽声小了许多，空气中湿润的凉意沾着淡淡阴气，包裹着我裸露的皮肤，我听见人蛇鬼影越来越小的哭声，还有宿管阿姨发出的，气管被血液堵住，呼吸不畅的咕噜声。 眼睛视线也比刚刚清晰了些，如果说之前黑暗中看东西，朦朦胧胧，犹如20帧画制的粗劣画面，那现在至少得有80帧了。 虽然夜间视物还是不能像白天那么清晰，但我能看见的视线好像远了不少。 就比如隔壁主路上种植的两排景观树，之前只能看见黑蒙蒙的树影，此刻竟然已经能看清树叶的分布，以及树干的脉络了。 还有那树杈上结的椰子，沉甸甸的，一看就汁水丰盈的模样……等等，椰子？！ 我猛然一顿，揉了揉眼睛。 不对啊，这里是北方，路边根本就不种椰子树。 更何况，即便有椰子树，那长出的椰子，怎么还会动，还有眼睛？！ 我吓了一跳，再度朝‘椰子’看去！ 那一瞬间，椰子双眼也恰好看向我。 跟我目光对视的一刹，他意识到什么，猛然从树上跳下去！ “咚咚咚咚……” 我听见一阵球体落地自由弹跳的声音。 ‘椰子’骂骂咧咧的朝绿化带里隐去：“靠！被发现了！她怎么可能看见我的？不可能啊？” “她一定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