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资料送到南宫婉儿手中后,才略扫几页,她原本就阴郁的脸色更多了几分寒意。
手一紧,求亲者的名单被南宫婉儿捏成团,当场撕成粉碎,咬牙切齿的喃喃道:“简直是……简直是作践本宫,皇帝哥哥,你好狠的心!洛青鸾说什么,你就应什么,她说让你给本宫招亲选婿,你就当真给本宫招亲选婿,到底她是你妹妹,还是本宫?!”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南宫婉儿几乎已经能够遇见自己的下半生。
她怎么能甘心呢!
她才十七岁,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未来从云端跌到谷底,会是怎样的光景。现在她就已经受不了了,更何况是出嫁后?她看的清楚,那些名单上的人,她一个也看不上,也不会喜欢,就算嫁过去了,她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的骄傲,以及内心深爱的男人。
只有他,才是她心目中配得上她的,也只有他,才能让她深爱,愿意放弃一切,只为和他在一起。可这终究是一场梦,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梦醒。
十七年的公主身份,南宫婉儿怎么能习惯今后的卑微低下?从此以后,她要嫁给一个身份低微的男人,给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还要伺候公婆……让她阔别富贵的皇室生活,去习惯另一个陌生的家庭。
她怎么愿意?绝不!
“皇帝哥哥,你就这么作践婉儿吗?你好狠的心……”南宫婉儿喃喃自语,咬牙切齿的说出一个个充满恨意的字。
面前的名单被她撕得粉碎,送来的议程更是看都没看一眼,南宫婉儿陷入了疯狂的痛苦中,怒骂着每一个让她有此结果的人。
“你们真的想如意吗?就这么想甩掉本宫,视本宫为耻辱和包袱?不可能的,皇帝哥哥,你已经不要婉儿了,自从你有了皇后之后,就再也不宠着婉儿了。”
“皇帝哥哥,你不要怪婉儿,婉儿不想的,都是你逼的……本宫的人生,本宫的未来,凭什么不能自己做主?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嫁给那些猪狗不如的男人!本宫已经改过了,知道错了,可你们一个个都不原谅,都记恨着,想置本宫于死地是吧?”
听着南宫婉儿阴恻恻的话,一旁的梅儿心惊胆战,连劝慰都不敢。
这一年来,三公主的改变有多深,她是最清楚的。一直都看在眼里,从她最初的跋扈刁蛮,变得阴郁沉默,公主府虽然表面显得风平浪静,但实际如何,只有她这个贴身侍女最清楚。
凡是得罪了三公主的,不管大事小事,用不了三天,这下人就会消失。全是梅儿亲自安排的,这些人的下场,她也最清楚,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梅儿……”蓦的,南宫婉儿的一声,惊的她浑身一抖。
“公主,有什么吩咐?”梅儿颤声道。
“找人去查一查……”南宫婉儿的声音低了下去,低沉的几乎听不见,但每个字都印入了梅儿心底,让她生出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公主,究竟又想做什么了?
三天后……
激动整个西楚京城的盛事,终于开始了。
从西楚开国一来,就从来没有如此激动人心的事。
纵然是最初建国,西楚太祖登基,或者是帝后大婚,普天同庆,又或者是三年一次的科考放榜,也比不得这一次的公主招亲。就算是楚王大胜北越,扩大了西楚的版图,众百姓高兴有余,却依旧不如这次的招亲热度,究其原因,就是以前的事都不如这一次,引起全民参与,相当接地气。
陛下下令公主招亲选驸马,那就证明最后娶到公主的有可能是个普通人,这对于全西楚占据九成的老百姓而言,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错失再也不会来。而且,就算是没法参与的妇孺老人,也可以选出自己心目中的人选,下注博个输赢。
输了不碍事,权当乐一乐,但赢了,那可是全家都高兴的喜事,还可以说自己的眼光和公主一样,英雄所见略同等等……
举行招亲的的擂台射在城东祭天广场,早在一月之前就开始布置了。周围用麻布毯隔开,足足累积了一月的神秘,如今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一座丈高的方形高台,长宽各五丈,矗立在祭天广场的正中间,周围是用红木搭建好的席位,修建的犹如高楼一般,比高台还要高出一丈,可供坐在上面的评选人员,包括西楚帝,三公主等居高临下看的清楚。
高楼之下是镂空设计,可供围观的百姓旁观见证,更引人注目。
派来维持治安的五城兵马司人员全体出动,才能将一涌而来看热闹的老百姓隔在警戒线外,防止生意外事件。天还没有亮,高台周围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从上而下看去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