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锦衣卫也算是做好事？”听闻宋镇山此言，王飞虎皱着眉头反问道。
“你这话说的，难道你觉得咱不是在做好事吗？”宋镇山哂笑道。
王飞虎摇摇头，疑惑道：“我老王干锦衣卫可不是奔着做好事儿来的，就是单纯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耀武扬威的样子！”
说到这里，王飞虎指着队伍后头被五花大绑拖拽着亦步亦趋好不狼狈的林之奇道：“大人、老宋你们看，咱们刚到上元的时候，这狗官多威风啊！可如今呢，还不是落水狗一只，瞧啊，还哭鼻子着呢！”
“这些狗屁朝廷命官，落在咱锦衣卫手上就是条狗都不如的畜生！”
王飞虎越说越激动，大有此刻就让众人下马欣赏他刑讯手段的意思。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王飞虎的为人叶轩也算是摸了个一清二楚。
要说这王飞虎蒙元时只是一草头百姓，虽然有些武艺却也躲不过蒙元朝廷的盘剥。
听说他的家人就是被官员给逼死害死的，这才跟着朱元璋的起义军造了蒙元的反。
即便如今已是大明新朝，王飞虎还是固执的认为这些当官的都不是啥好东西，日常在卫狱里更是以折磨犯官为乐。
所以在王飞虎朴素的认知里，并不觉得自己是做什么好事，只是单纯的觉得既能讨口饭吃又能折磨官员，何乐而不为呢。
叶轩无奈摇头，哂笑道：“其实蒙元也好、新朝也罢。除了当初造反的那批人或许是为了造福天下百姓，其他人也只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以及可以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特权罢了。”
“如果放任不管，即便是我们大明也迟早会有活不下去的李元璋、吴元璋揭竿而起，来取代我们的。所以为了天下黎民也好、为了长治久安也好，任何时代都少不了我们锦衣卫！”
“也正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才能制衡人心日益膨胀的欲望、遏制当权者肆无忌惮的索取。”
叶轩说着，看向王飞虎语重心长道：“说白了，我们锦衣卫的存在就是平衡利益集团和百姓之间的矛盾点，制衡当权者也就是官员无尽的索取，给老百姓足够的生存空间让他们不至于活不下去而造反。”
王飞虎、宋镇山面容呆滞的听着叶轩的这番“奇谈怪论”，身为土生土长的明朝人，他们从没想到过锦衣卫存在的价值还可以如此理解。
王飞虎只是为了混口饭吃，顺便折磨贪官污吏取乐。
而宋镇山虽然想的更多些，却也只是表面的认为锦衣卫只是为朝廷服务，多抓些贪官就算是为老百姓做好事了。
而这一切在叶轩看来，却是截然不同。
抓捕贪官污吏，只不过是皇权平衡统治阶级和被统治者之间的平衡点，好让大明这架马车可以走的更远罢了。
看着二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叶轩又忽然笑了。
“想那么多也没用，其实从人性上来说，我们只要尽职尽责的抓捕贪官，做好我们的分内事倒也的确算得上是做好事。毕竟没几个人能握着权利却又能克制自己心中的贪念，我们只要能秉持初心做好自己的事，就算是给天底下的老百姓做好事了。”
说罢，叶轩一夹马肚超前奔去，口中呢喃：“包青天、海瑞这些人那个不是好人呢？可他们其实也不过是做好了自己分内之事罢了，但能做到这一点就难能可贵，所以人们都认为他们是好人。”
“就让我，也做个这样的好人吧！”
众人快马奔腾，不过大半个时辰就已经进入了应天府。
一侧宋镇山笑道：“从大人领旨出差时算起，咱们前前后后先是奔赴上元县，再到断案抄家拢共不过是废了几个时辰而已这个效率即便是放在咱镇抚司里也是空前绝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