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歌又做噩梦了。
她梦见了十二年前为陈子令迫害,染了一身魔功,从此万劫不复。
但这次的梦有些特别,并没有强调她所遭的身心痛苦,只是走马观花地过了一段回忆,便来到一个神秘之地——她只身一人于雪山中行走,白莽皑皑,万里无垠,可却不觉寒冷,只觉灵台清明。
一条小道蜿蜒曲折,直达山内深处。于是乔歌走啊走,终是到达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黑衣劲装男子,背后披风浮云暗底,巨龙煞人,似是一身魔教行头。
“……卫征?”乔歌疑惑地问。男子听闻,缓缓回头——
乔歌眼中渐聚惊色,整个身体动弹不得。
“你好,乔姑娘,我是卫旬,卫征的义父。”
“闯入你的梦境有些突然,不过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话音刚落,男子抬起一只苍劲的手,稍一聚拢,乔歌登时觉得心脏猛跳一击,身形虚软难立!紧接着,一股股鬼魅妖冶的黑气从皮肉渗出,蛇一般盘旋缠绕,很快便覆住她周身上下,直至遮住盛满惊恐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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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宁云寂,鸟雀皆息。
“咣当——”
卫征被隔墙而来的碰撞声惊醒,猛然起身,浅眠的他立刻聚神:“乔歌?”
旋即掀被下床,一手理衣襟一手推木门,快步赶到乔歌房前,扣门三声:“怎么了?是不是又病发了?”
没有应答,寂静无音。
卫征凝眉,直接一手推开房门,只见一瓶药罐滚到自己脚边。
而左前方,一排半人高的木柜倾倒于地,大大小小的药瓶七零八落。而始作俑者乔歌已然静立,周遭俱是萦绕不休的【噬天】之气,攀附她的身躯不断滋生蔓延。
卫征一惊,正欲上前给她传内力,听得她淡然一句:“不必。”
脚步顿住,卫征诧异于此时乔歌的发言——声音极其冷静、低沉,像是刻意压了嗓音,在学男子说话一般。
“你怎么了?”他问。
“……我很好,只是……在尝试。”乔歌深吐一口气。
“尝试什么?”
“尝试如何……控制这具身体。”乔歌抬眸,斜睨一眼卫征,嘴角一抹笑意,嘲讽邪狞。
卫征心头一愣——控制身体?
以及,她为何笑得……这般诡异?
见卫征愕然的神情,乔歌嘴角咧得更深。她邪笑着向他走近,直至只离数步之遥停下,口中轻道:
“好久不见,征儿。”
“什……”讶异于乔歌这突然又熟悉的称呼,卫征心中不安大作,而下一刻一股剧烈掌风袭来——竟是乔歌携黑气向自己胸腔拍去!
双臂下意识交叠抵挡,但对方力道竟猛涨数十倍,辅以强大的内力,将他整个人向后砸去,深陷墙壁之中!
顿时瓦砖碎裂,砂砾四起,卫征腹背受袭,嗓间一口腥热从嘴角溢出。他咳嗽几声,抹去点点殷红,跳下后不可置信地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对面乔歌神情淡漠,微微仰首,双眸如飞刃划掠,目色中闪现一湾清冽蔑视的光。
“这是对你的惩罚,征儿,”她缓慢道,“对背叛我、背叛逆天教的惩罚。”
“?!”卫征猛然一震。
逆天教?!
那不正是……魔教的真名?!
这说话的语气、腔调,还有这称呼——为何与自己义父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