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方柏林刚给非心理学专业的大学生上完选修课。
“你也知道,选修课对于大学生来讲,都是用来修学分的工具,课上几乎没有人会认真听讲。”
而他对于上课并没有什么人听这件事,早已经习以为常,下课时,他把课本随意往包里一放,连句“下课”都懒得讲,就从教室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我见到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怎么说呢,他比我还要年轻些,身上穿着白色衬衣、深色休闲裤,脸上挂着闲适的笑,但眼中的深沉却让我看不透他,我明明是个学心理学的。”
他站在方柏林面前,随意的伸手打开了他没有拉锁的包,封面为《犯罪心理学》的课本出现在他眼前,他拿了出来,目光扫过已经折过的角。
“你就是方林清之子方柏林?”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方柏林实在是讨厌极了别人只把他当成方林清儿子的感觉,所以也没给他好气:“关你什么事儿?”
那男人却不在意他这样的态度,双手插进裤兜:“我能让你一直想做的实验项目进行下去,要不要跟我走?”
方柏林抬眼,想都没想就冷声道:“你神经病吧?”
接着转身就要离开。
“有天赋的人,有他注定的命运和生活方式,而我,能带给你这样的生活。”那人轻慢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脚步一顿,良久才转过身,迟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男人听罢,紧接着做出个无奈的表情:“为什么每个人都会问我这句话。”
方柏林不明所以地看他。
“因为我能理解你,那种与这个世界、与身边那些平庸的人格格不入的宿命感;那种让你的血液无时无刻不在沸腾的刺激感;那种不惜烧一切也要追寻自我的冲动。这些我都理解并始终在烧着,我也被这其中的魅力深深折服。”
“跟我走,只有到了那里,你才能被容纳、被接受,并且永远不被辜负。现在你二十七岁,我向你承诺,三年之内,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伟大的犯罪心理学家。”
“当然,也是我一个人的犯罪心理学家。”
方柏林只觉那一刻,一直沉寂在身体里的血液终于开始沸腾起来,内心深处的野兽也在不停嘶吼着,就连那拎着包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身后的那两个人见状,上前一步,不知从哪拿出一副扑克牌,让他任意选一张。
他抽中的是黑桃q。
“以后你就是黑桃q了。”
“你取名字都这么随意吗?或许,它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他不解。
那人摇头,轻笑:“你可以给它赋予任何含义,但它也可以不代表其他任何含义,因为他就是你---黑桃q。”
那人带着他进了密林,从外面看确实是密林没错,但就像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一样,走过这片森林,尽头处却别有洞天。
他最先看见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模样还很稚嫩,正端着一把狙击枪练射击,纵使他对枪不了解,但他也知道,那是一把真枪。
那一刻,他才知道,带他来这里的那个人其实是个罪犯。
可那人与方柏林印象中穷凶恶极的罪犯完全不同,那人他带出的团队也跟其他犯罪团伙不同。
他在这里学会了催眠,也学会了格斗技巧,他利用之前学过的犯罪心理学知识,跟团队中的其他人有了更多的共鸣,甚至其他人对他颇为尊重。
同时他也利用那人创造的条件得出了很多实验成果,这让他在短短两年内,从一个不受重视的小讲师变成了一个初露头角的副教授。
相比于帝都方家,他认为这里才是他的归宿。
他跟其他人有一点不同的地方,他没有亲手杀过人,他也没问过为什么。
他说杀,就杀。
他说不杀,就不杀。
从二十七到三十三岁,方柏林以黑桃q的身份,跟了他六年。
但只有头两年,跟在他身边。
因为,就在第二个年头,那宗案子发生了。
他还记得行动前的那个晚上,那人站在不远处的灯光下,静静地望着他们所有人。
他一时看不清,他的目光中到底包含了怎样的深意。
那是他第一次以连环杀手的身份参与到整个案子中,他们所有人,都延续了那人的作案风格:计划周密、洞察人心、心狠手辣、不留痕迹。
但他们也很清楚,这些根本只学到了那人的一点皮毛而已。
------题外话------
写失忆前的陈司,自动脑补《无双》中的发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