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腻歪,实在是太腻歪

距离上次去医馆已过半月,清早起来林煦炎便带着夏清到村口槐树下坐牛车去镇上。

今日夏清穿了一身水青色袄子,头戴着林母用同色的布头子做的罩耳棉帽,还围了圈白茸茸的兔毛。

他的半张脸都埋进兔毛领子里,肤色莹白,喝药调理后脸上总泛着好气色的红晕,衬得一双墨蓝色眸子更加诱人。

依偎在林煦炎身旁小小一只,时不时露出俏皮可爱的表情,眉眼弯弯很是惹人注目。

得知不用再继续吃药的夏清是眼见的欢愉起来,牵着林煦炎的手,走两步都能开心地蹦一蹦,一路走一路瞧着还算热闹的街道。

目光最后落在糖人摊前。

卖糖人的大爷乐呵呵招呼着:“小哥儿看看喜欢什么,这有小狗、老虎,还有好些漂亮的糖人嘞。”

夏清看了眼用签子做好插在架子上的惟妙惟肖的糖人,想要一个,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一直牵着自己的林煦炎,还小幅度地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

这样无意识撒娇的夏清实在是太乖太软了,林煦炎根本没有抵抗力,要不是顾及在大街上人太多,恐对夏清不好,都要将人搂进怀里,狠狠亲个够。

面对夏清,他做不成君子,只想做个将夫郎吃干抹净的小人。

“要哪一个。”林煦炎嗓音温柔似水,眼神更是宠溺,听得卖糖人的大爷起一身鸡皮疙瘩。

腻歪,实在是太腻歪。

这种高大的汉子,说出来的话和腔调同他想象的极度不符,不说嗓音粗糙,也该是冷静自持的。

夏清看了下摆出来的糖人,没有喜欢的:“可以给我做一个小兔子吗?”

卖糖人的大爷对上夏清干净澄澈的眼睛不禁感叹,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他活了四五十年,年轻时还做过货郎,走过不少地方,见过的人不计其数,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瞳色、还这么好看的哥儿。

回答的声音都不自觉软了几分:“可以呀,我这就给你画小兔子哈。”他终于明白高大的汉子为啥这么腻歪了,这要是他年轻时遇到这样的,他也腻歪。

夏清举着一个比一般糖人大一圈的兔子是格外欢喜,他就喜欢甜甜的东西,兔子也是他一只想养的小动物,他小口抿了下糖兔的耳朵,感受着麦芽糖的甜味在口腔漫开,随即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

哥哥买的糖兔,好甜。

“哥哥尝尝。”

林煦炎忍不住捏了捏他粉扑扑的脸,象征意识的尝了口:“甜。”手指摩挲,仿佛还残留着沾染的温热和柔软的触感,还是瘦了些。

听村里的老人说冬日用萝卜炖排骨最是滋补,林煦炎打算这个冬天多给夏清补补身子,便牵着着朝张立豪的肉铺过去,刚好可以问问先前打听的彭雄。

此刻的张立豪正和一小哥儿僵持着,他板着脸拉着人小哥儿的背篓不让走。

“都说了几根大棒骨花不了什么钱,送你就送你了,带这老多菜给我是做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放坏不可惜了吗?”

他本就长的壮,常年到村里收毛猪,一把子力气大得可以扛起半扇猪,要让个瘦的跟个竹竿似的小哥儿不能动弹是轻而易举的事。

两方僵持不下间,林煦炎和夏清来了。

夏清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人:“阿水!”

被拉着背篓不能动弹的岑水儿回头望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炎大哥,嫂子。”他停下使劲的脚步。

张立豪感受着岑水儿没有再反抗,将另一只手里提着的三根带肉的大棒骨和一块上好的梅子肉放进岑水儿背着的背篓里。

岑水儿感受着身后背篓的重量,冷得发白的脸上露出羞赧的神情:“我不要。”

言罢就要将背篓放下,把肉还给张立豪。奈何人根本不给他机会,护着背篓不让他放下。

“张大哥,这是怎么了,他是我弟弟,是有什么误会吗?”林煦炎知道张立豪的为人,不会故意为难人。

“没啥事。”张立豪摆手,让岑水儿别动了,让他下次再给钱就成。

岑水儿不再挣扎,他今日是特地带了家里种的菜过来感谢张立豪的,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卖肉的屠户会时不时多送些大棒骨给他,而且想着前几次买的,上头的肉都能剔下好几两,有时还会趁他不注意放些猪下水。

虽都是许多人不怎么瞧得上的腌臜物,张立豪也说是卖不出去的,但对他而言,那就是一顿能让奶奶吃上油水的好东西。

无功不受禄,他不喜欢这样,拒绝几次无果后也想过去其他家肉铺买,但离得太远,他要消耗太多时间,入了冬奶奶的身体又开始不好,时常咳嗽,他不能在外面耽搁太长时间。

因此,每次来镇上都会带家里种的菜过来。

他不想欠别人太多,怕无法偿还,他过的拮据,奶奶就是他最大的财富。

夏清把手里的糖兔递给林煦炎,过去牵着岑水冻的通红的手:“阿水,你的手好凉,我给你暖暖。”

夏清的手比岑水儿的小,他尽量地将岑水儿的手包裹住,还哈了口气,只是他体寒,手能一直暖和也是靠林煦炎这个人形暖炉一直暖着。

这才一会儿连手心的温度都凉了。

岑水儿眸光触动,夏清总能在每次的相处过程中用最天真最柔暖的善意温暖他,他许久都不曾感受过这样直白的让他暖心的善意。

四人站在门口太引人注目,张立豪招呼几人先进屋坐坐。

岑水儿本打算先走,被林煦炎拦下,让一会儿同他们一道回去,没办法,他只能任夏清牵着跟着进了铺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铺子里,地方不大,除了前头放肉的案桌外,只一把躺椅和一个快尽的火盆,便再无他物。

但整个铺子收拾的异常干净,地面也没有留下血水印。

他抿了抿嘴,抬头正对上从后院搬小凳子过来的张立豪的视线,心突然漏跳一排,别扭得别过眼。

他不是未开情窍的半大孩子,张立豪的好太过直白,他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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