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谁在多情(1 / 3)

因为时常需要运送大量货物,黄河渡船的构造通常都极其简单,以求节省空间。

就拿我们乘坐的这艘船来说,简陋的船舱里,别说什么装饰摆设,就连一根多余的木头都没有,我们一行五十余人坐在里面,活像被埋进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箱子。

一念至此,我越想越是不舒服,风纤素和百里晨风走后没多久,我便也放下了碗筷。

“大小姐,吃这么点就不吃了?”

身后传来金昭、玉粹的声音,我“嗯”了一声,站起身道:“这鬼地方着实教人呆着难受,我去外面透透气,们吃饭吧,不用跟来了。”

久闻黄河两岸美景撩人,怎奈船行迅速,此刻已经行至河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站在船头,极目远眺,除了无边无际的黄河水,毫无景致可言。

船头无人,想必萧左……那个王八蛋和那风骚的船娘正在船尾。

哼!本以为放浪形骸只是他的外表伪装,孰料他根本就是个轻佻浮躁到骨子里的登徒子……罢!是我看走了眼,自此以后,跟他各不相干便是。

这样一想,觉得还是萧左吃的亏多些,我心里蓦然轻松不少,忽然想起那些排子来。

排子,又称羊皮筏,是黄河之上历史最为悠久的交通工具,通常都由十四个充气羊皮筒子?并排捆扎在纵横交织的木架杆上制成,空间可大可小,长途运货的大筏,甚至可由数百个羊皮筒子联成。和其他交通工具相比,它操纵灵活、搬运轻便,而且不怕搁浅,不怕触礁,安性能极好。

倘若山中一窝鬼打算在水下作怪,一旦凿破了船,那看似不起眼的排子可就是我这不识水性之人的救命之物了。

我倚着船舷,眼皮子底下尽是滚滚的河水,脑中更是记挂起那些排子……不行,说什么我也得亲眼看见那些排子仍好好地拖在船后才能安心。

虽然那个王八蛋就在船尾,但我去那里是为了关心一下我的救命排子,绝不是去看他和那个船娘在干嘛的,我可是已经打定主意再不与他相干了!

我一边在心里反复强调着这一决心,一边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了船尾,第一眼瞧见的,却是杜三娘的老爹。

这老头明明是个随地吐痰的脏鬼,此刻不知怎的却爱起干净来,居然拿着个拖把在拖地。

他的身后放着个水桶,萧左和杜三娘就站在水桶旁边,不知在聊些什么,气氛很是热烈,见我突然跑来,杜三娘眼神一瞟,娇笑道:“哟!什么事让宫大小姐这么急匆匆的?”

奇怪,我与她很熟么?还是她跟谁都喜欢摆出这么一副热络样儿?

我冷冷地板起脸,一语不发,径自走向船舷,伸出头去——除了汹涌翻滚的河水,哪有排子的影子?

这、这怎么可能!风纤素明明告诉我,她是亲眼看着五十铁骑在船尾栓好排子才登船的!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脸色大变,刚想呼喝,就听萧左淡淡地说:“在这一边呐,隔着甲板怎能看见。”

“在哪儿呢?”我撩起裙裾就冲了过去,挨着他的身子探头一看——可不是,几只排子好端端地跟在船后随波逐流,数了一数,不多不少,正是十只。

我总算松下一口气,唇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可是不经意一偏头,却对上萧左带笑的眸子。我立刻把脸一拉,动作生硬地扭过头,视线正落到那些排子上,突然就觉得不对劲起来——他站的这个位置,怎么正好对着这些排子呢?莫非他……

正狐疑着,只听杜三娘嗔道:“原来公子是担心这些个排子!奴家还说哩,船头船尾风景都一样,干吗偏偏要上这儿来!”

萧左笑道:“黄河之下,水鬼众多,要说这担心嘛,自然是有的。”

“鬼?什么鬼?”杜.三娘用白生生的小手拍着高耸的胸部,娇滴滴地说,“公子莫要吓唬奴家,奴家最怕鬼了。”

她把话说到一半时,身子就已经开始歪歪倒倒;等她把话说完,整个人已经完依偎到萧左的怀中了。

好好好!今天我可算是开眼了,天下竟真有如此恬不知耻的女人!

当然,那萧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摆出一副非常受用的模样也就算了,居然还大大方方地伸出禄山之爪,一下子就捏住了杜三娘的手。

许是他太过猴急,捏得太紧了,杜三娘立刻“哎哟”叫出声来。

萧左的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柔声道:“捏痛了?真是对不起。不过可千万莫要再喊,我这人最是胆小,若高声吓坏了我,一不小心捏碎了这双白嫩小手,我可是会心疼的。”

我本已拧身要离开,一听他话里有古怪,便又转了回来。

只见萧左面上的神情虽温柔,一双手却紧扣着杜三娘的脉门,目中隐隐闪动着刀锋般锐利的光芒,他瞧着我身后,淡淡道:“阁下若不顾尊夫人的死活,只管出声示警。”

杜三娘的丈夫不是不在船上么?我怔了一下,旋即扭头看向身后——我的身后只有那个拖地的老头,虽然他此刻的确正抿唇提气,一副想要“出声示警”的样子,可他明明是杜三娘的爹嘛……这个萧左,真真莫名其妙!

万没料到,那老头在听见萧左的话后,竟然真的缓缓平顺了气息,沉声说了句:“公子好眼力。”

见鬼!见鬼了!他承认了?他真是杜三娘的丈夫!

我转头瞪着萧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标准的瞠目结舌。

这样子恐怕有点傻气,萧左见了,顿时忍俊不禁。

他这一笑,杜三娘也笑了。

这女人在行迹败露的情况下仍能笑得如此娇艳,我倒是真满佩服她的。

不过,她佩服的却是萧左。

“萧公子,真厉害!我佩服!”她媚笑着问,“我们露出什么破绽让看穿了?”

萧左笑嘻嘻地说:“们的破绽那么多,我怎么知道问哪个?”

“是么?那就挑一个最主要的说给我听听吧?”

萧左冲着我抬了抬下巴,反问道:“我们并未表明身份,怎么知道她是宫家大小姐?”

我一愣,这才想起方才我跑到船尾时,杜三娘的确喊过我一声“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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