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达拉确定了,就是装疯卖傻来跟他抢人的。
两日前,他跟飞段深切交流了一番,单方面的,几乎是按着飞段在地上揍。
只是揍着揍着,迪达拉察觉了不对劲,这小子平时是没什么脑子,但也不至于连基本的体术都忘了吧?
出拳的路数几乎是王八大拳,一点章法也没有,就是空有速度跟力气,武器是石头,放在河边的镰刀那是动也没动,仿佛完全遗忘了过去身为忍者的经历,躲避似乎全凭本能,笨拙的身姿就地一滚,然后抓着地上的石子就开始又扔又砸的。
直到裟椤高声喊了一声,让他们别打了,二人才暂且分开。
烤鱼的时候,俩人一人挑了一边,互相防备着。
迪达拉看着那恶狠狠的眼神,有点眼睛疼,他不是没见过飞段暴躁狠厉的时候,就是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路边遇到了一条特别凶恶的小奶狗,你不觉得害怕,只会油然而生出一种’哦哟,这么凶呢?’的心情。
叫得凶,但没什么威胁。好笑的同时,心情又分外复杂。
他果然是个拖油瓶,嗯,鉴定无误。
但下一秒,等人开始跟他抢鱼吃的时候,迪达拉才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心思深沉。
一个成年大男人,蹲在他老婆身边撒娇,说:【阿娘,飞段饿饿。】
然后迪达拉就眼睁睁看见自己老婆,朝他伸手,把鱼要过去,递给了飞段,后者还挑衅地晲眼看他…
这个吧,他忍了,因为自家老婆说了——【孩子还小,打多了不好,会变得更蠢。】
【要是不能恢复,就一直这样了。】
一直这样黏着她,这可不行,于是迪达拉表示,他可以忍。
然后晚间的时候,在林子里休憩,他坐在裟椤旁边闭目假寐,火光隐隐绰绰,偶有木柴噼里啪啦地爆出一声响来,除此之外,也就是林子里的夜行动物活动的声响,声音不大,但有规律,正数着草里的蟋蟀的第108次叫声之时,迪达拉耳朵一动,听见点别的动静。
是飞段偷偷摸摸地滚动了两番,凑到裟椤身边,推了推她,低哑着声线说——【阿娘,那个男人手里有镰刀,不是好人,我们走吧,阿娘,阿娘。】
随即迪达拉一伸手,一把拍上了他额头,睁眼瞪他,【你别吵她,她很累。】
并把人规整一下,圈定了范围,【你再靠近这条线,我就宰了你,嗯。】
当时飞段那家伙还很不要脸地鼓了腮帮子,赌气一般翻了个身背对过去,迪达拉眉头一抽,心想,算了,他忍。
就是忍不住点了点自己眉心,怀疑自己在做噩梦。
早上清醒时,迪达拉心想,果然是噩梦,比恶鬼缠身还他大爷地烦人。
因为飞段那家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老婆后面,让他老婆,用帕子,给他擦脸。
迪达拉拔地而起,冲过去扯下袖子来,笑得十分狰狞,【你阿娘眼睛不好,我来给你擦脸,我给你好好擦脸,嗯。】
箍着他脖子,让他整张脸焕然一新。
迪达拉满意了,就是一路上都听见飞段嘶嘶哈哈地屈叫着脸好痛,【阿娘呼呼。】
于是迪达拉横手插过去,冲着飞段狞笑道:【来,我给你呼。】
我呼你两个大巴掌!
飞段抱头逃窜。
终于乘坐黏土鸟抵达了汤之国,能泡温泉了。迪达拉觉得自己说话算话,值得一个亲吻,正凑了脸到人跟前,就被飞段一下子箍住了脖子,拔腿就跑,“走!叔叔,我们去泡温泉!”
这绝对是报复,迪达拉笃定着想。
不过好在男女是分开的汤池,竹板另一头的女池那边能清净些。
就是不知道她方不方便?别还没走到池子附近就摔了吧?
这么想着,迪达拉靠在池边凝神听着女池那边的动静,只是还没听清什么,就看到飞段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你看我干嘛?”
飞段一边玩水一边斜眼冷哼道:“你秉性不好,你偷窥女池,你不适合我阿娘,你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