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师尊可曾想过,国家的帝王又该何去何从……”
曹冲的声音平静之中带着些许质询的味道,原本还算热闹的大厅之中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是啊,刘章的设想很好,但这个未来之中,帝王与帝王的家族又该如何自处呢?
曹冲见众人都沉默了下来,轻笑着开口道。
“所以啊,师尊,你这个就是典型的作死,的确,按照师尊的设想,国家稳定了,百姓也获得了实惠,甚至就连师尊一直以来针对的世家也能在这个设想中找到自己的定位,可帝王之家呢?没有人会甘心沦为傀儡的,师尊您可曾想过这些?”
刘章闻言点了点头,面上带着笑意,开口道。
“自然是……考虑过的,甚至啊,要完成这个设想,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其实就是帝王之家的参与。”
看着厅中三人惊讶的表情,刘章淡定的说道。
“方才我便说过,两个独立的部门之中,如果说拥有立法权的立法机构是国家规则的制定者,那么拥有监察权的帝王便是国家监控者的身份。”
“拥有这种权利的帝王,本质上是要高于内阁与军队首脑的,理论上来讲,无论是内阁首脑还是军队首脑,只要触犯了律法,经监察机构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便可以将其缉拿、审问,最后裁定其罪责。”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权力是需要交换的,而用于交换的筹码便是帝王手中当前的至高权力,至于换取的之后所能得到的好处么……”
“第一,只要国家与我炎黄一族还存在一日,那么你曹氏便一直会是国家的帝王,除非有一天曹氏的血脉彻底断绝。”
“第二,为了国家的发展而献出权力的曹氏,会获得空前的威望,作为始作俑者的初代帝王更是会被视作堪比上古先贤的一代圣君,而随着国家越来越强盛,曹氏一门甚至有机会成为国家的图腾。”
“如何,比起至多不过数百年的王朝,哪一条路更有吸引力?”
刘章笑眯眯的看着曹冲。
而曹冲却是低头沉思了良久,这才开口道。
“师尊所设想的未来的确很有吸引力,尤其是对于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帝王来说更是如此,毕竟在布局之初,帝王还是那个掌握着至高权力的帝王。”
“可以说按照师尊设想去走,这位帝王不但品尝了这份至高权力的美味,同时在放手之后又可以继续享受着国民的崇拜。”
“但是啊,师尊……您曾经可是教过徒儿,这凡事但有一利则必然伴有一弊,如此大的诱惑面前,这祸患怕是也不小吧?我的好师尊……”
刘章有些无奈的看着曹冲,突然觉得有时候徒弟太过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不好忽悠,想想历史上的诸葛亮和阿斗,那是多么和谐的一对师徒啊,再看看眼前这个,好家伙,连个好字都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嗯……跟他爹一样不好忽悠……
“哦?为师咋不知道还有啥祸患,你说说看,能解决的为师不吝为尔解惑。”
曹冲闻言仔细想了想,开口道。
“第一,便是师尊所教授的人性一课,师尊曾言,权欲惑人心智,即便是按照师尊的路去走了,等到了某晚年之时,不愿交出手中的权力该当如何!”
刘章闻言咧嘴一笑,道。
“哈?所谓师者,无非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对于你,道我传了,知识我也教了,你但凡有疑惑我也都解答了,你自己解释面对权欲把持不住自己本心,那是修行不足,与我何干!过……”
说完,刘章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庞德公一眼,直把这位老师搞得眼神躲闪。
而曹冲也是眼角微微抽搐,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继续道。
“师尊所言甚是,那么第二,管理之权在左,军权在右,按照师尊的意思,其一者叛乱皆可用另一方制之,可双方若是同出一门或是同流合污该当如何?”
刘章摇了摇头,道。
“既至高权责在律法,自然应从律法之中寻求解决之道,你读了那许多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立法之初便明定但凡级别到达一定高度,无论是从军还是从政,其家族之人与后辈皆不可与同为军政体系内的其他家族进行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