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浔州风暴突起。
谁都没有想到,浔州会突然迎来吓死人的突变。
尤其浔州城中的陆氏都没有收到一点风声,还正准备要开盛筵庆贺摆平了‘卧虎岭’这桩喜事,谁知,却是横祸从天而降。
如狼似虎的浔州卫军兵入了城就将陆桓府第围了个水泄不通。
裴域统率的五十‘龙禁卫’和二百孟州卫直接就杀入了陆府,见着男的就砍,根本不问青红皂白,砍的血流成河,惨号连声。
对于陆氏一门来说这就是‘灭门’惨祸。
跟着裴域入来的还有两个杀胚,陆温和樊氏老三钧豹,四妹朝英。
不过,樊朝英随在后面没有动手,她私自做主把陆麟都放了,二女牵着手如同一对姊妹花似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陆氏之人,陆麟虽有心讲上一句甚么,但看这形势也是没意义的,无奈叹息一声,樊朝英早与陆麟一见如故,但碍与樊氏与陆氏水火不容,一直亲近不起来。
如今陆氏可是天灾罩命,横祸临头,谁都自顾不暇了,陆麟自然也要为父亲这边‘二房’着想,能与樊朝英结成姊妹,未必不能消劫。
“好妹妹,我亦知你父亲二房与陆氏大房三房等不相容,压根并不是一路人,你父亲做人做事还谨守本份底限,便是在三华峡为匪也不欺压良善,劫掠穷人,可陆氏老大老三他们就是整个浔州的祸害,我看浔州陆氏若不能掌于你父亲手中,也必灭之,何苦跟着一路行至黑?”
“哎,姐姐,一族之命运……怕是很难分说的清,再者言,家父家兄与我三个在三华峡为匪就是助浔州陆氏之凶威,根本说不清的啊。”
这倒也是,老百姓才不信你这个,蛇鼠一窝罢了,让你分说甚么?
“好妹妹,清者自清,浊者亦浊,总之,我必帮你在那位大人面前呈清了,那陆温与我三哥是过命的交情,他能统军来救我樊氏,可见陈钦使对浔州大势已有认识,你父亲二房不再搅和浔州陆氏的腌臜事,或可为浔州陆氏留下一支,陆桓他们肯定是完了,”
“我亦有感于此,陈钦使在孟州的一番作派,已轰动京东诸州,只不过是孟州开始罢了,往北就是‘怀州’‘浔州’,一个也躲不过,他这是要孤立‘唐州’的那位藩王吧?”
陆麟果然好见识,巾帼英雌,真不是漂亮花瓶,人家识得大势呢。
“好妹妹,听姐姐的,去劝劝你父兄两个,只要他们点了头,我这边便与陆温分说,由他去向陈钦使呈情,陆氏二房应能免于此劫。”
“小妹谢过姐姐大恩,若姐姐不弃小姐粗鄙,陆麟愿与姐姐结为绢帕生死之交,”
“混说甚么粗鄙?臭男人才粗鄙,咱姐俩如花似玉般的英雌,将来若能共事一共更好……怎会嫌弃你呀?这事忙过你我结义便是。”
“蒙姐姐不弃,小姐此生追随姐姐左右。”
共事一夫?
似乎也没甚大不了的,就怕腌臜男人扛不住我两个‘凶悍虎妞’。
这俩是真的凶猛,她们俩一起能把她们的‘四个哥哥’全摆平。
陆府上下被屠的鸡飞狗跳的,妇孺老弱皆捆,男的基本砍了,当然砍都是府役扈丁这些,看见象老中少爷之流的,只砍伤捆了起来。
尤其陆桓、陆益父子俩,是被从女人被窝里揪出来的,这大清晨的他们都没起炕,哪日不是睡到日上三竿?甚至晨起还要来一下……今儿是来不了,惨叫都把他们惊坏了。
这两个腌臜也是丢人到家的说,被揪出来捆住时光不溜球的,捆人的獬卫说了句话‘光溜溜来的,光溜溜的去嘛’。
就这句话吓的陆氏父子两个腌臜都尿了一地,这是要砍去啊?
捆好了被揪住发髻拖出来的,根本不当‘人’的对待,如猪如狗一般,拖的陆子俩鬼哭狼嗥的惨叫连天。
他们被窝里的女人也被拉出来光绑的,不过是没拎出去罢了。
孟州军和獬卫都要一定规矩的,尤其对妇人,不可行凌虐之事,哪怕是犯妇,也要依法对待,对违此令者严惩不贷。
所以,妇孺老弱都不在獬卫和孟州军的眼里,基本无害似的掠过不计了,若有奋起反抗者也会敲晕了拿下,乖乖跪好的肯定不搭理你。
陆氏被抄府‘查看家产’的当儿口,陆麟也在府外劝自己还被捆绑着的父兄两个,之前押樊氏的囚车如今被陆士陆麒父子俩坐了。
虽说风水轮流转,可也真没这么快的啊,这叫现眼报?
陆士自然不想做浔州陆氏的陪葬,他本人又未做那些腌臜事,知道他陆士的都要暗赞一声忠义,奈何其兄陆桓守不住本份,乖戾凶残,又有野心野望,加上敛财无度,残害无算百姓,在浔州那是恶名昭著的。
最为要命的关键是陆桓暗中投了‘唐王’,这是被孟州那位陈钦使深忌之处,必然要拿陆桓开这一刀,以震慑更多宵小之辈。
劝好了父兄两个,陆麟到了压阵的樊朝英身侧微微颔首。
樊朝英会意,露出微笑。
浔州卫那个‘兵马指挥使’陈润也够腌臜的,他也算识得实务,在龙禁卫和孟州卫这种强兵面前,他乖乖的象一只猫,丝毫不敢表露自己一卫指挥使的小气势,跟个受气包似的,陪在裴域左右,吩咐他的人不断将陆府的妇孺老弱拉出去。
“裴统军,浔州府衙也围了,一个没放跑,就地都关进了州衙大牢之中,只待统军大人过去处置呢……”
“善,”
裴域点点头,“诸卫,将陆氏一体拿入州衙大牢,等钦使大人到了再行处置,此期间严加看押,不许任何人接近相见。”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