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畜生!当年念你为简家尽心的份上,才在我兵解之时,放了你一条生路,自行修炼。如果日后简家有人来取你,以此坠为证,再同修大道,不料你竟敢违背誓约!幸亏我一气尚存,才拿得住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简孟敖怒道。
“是霹刺一时糊涂,请主人饶命,霹刺愿听主人吩咐!”霹刺怪磕头不停。
“我儿简黎身禀天赋之气,我虽不知其中玄机,但必是应天而生的瑞相,如今我命你协护我儿,共证一番大道,也不枉你追随我简家七世之功。”简孟敖说道。
“是,霹刺遵命。”霹刺怪唯唯诺诺。
“你还不速速拜见新主人!”简孟敖命令道。
霹刺怪闻说,连忙叩拜了新主人简黎,便在乱石滩上滚了几滚,化成了一条虎头吞口的链子枪,枪锋一尺三寸,环链两米有余,银光闪闪,非同凡响。
旁边简黎直看得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一片稀里糊涂。
简孟敖又唤道:“黎儿,那元珠乃是霹刺修炼的内丹,如今已在你的腹中,因为你天赋神气,所以自能消受得了它,此枪稍加练习,便可任你施为,你切不可辜负了为父的心意。”
“是,孩儿遵命。”
“为父去矣……”
“爹!你要到哪里去啊?”简黎急问道。
“我吸夺天地精华,聚气化形三十多年,今日毁于一旦,只有飘泊山海,随缘遇化,我儿千万莫负了简家遗志。”简孟敖说讫,转身行去,不过半里之遥,身形化去,一气如烟,随风飘逝。
简孟敖为助其子简黎,把苦心聚集三十多年的灵力耗尽,一气复散,归于天地。
简黎不禁伏地放声痛哭。
哭了良久,方才停歇,他挽起链子枪,捻决御风,行在空中,离开了蒙山乱石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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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黎一路御风,急急返回黄家冲,希望早点见到媳妇阿花,听听她腹中的胎儿动静。
但在半路之上,他忽又想道:我爹为我,一气化尽,我如果不除去鬼害,扬我简家遗志,此心何安?听说尚道长和钟道长已去了宛陵城隍庙除鬼,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有这本领,岂不是正好可以他们一臂之力,去除掉鬼害?对!我这便去宛陵城隍庙看看。
简黎思想一番,拿定主意,一路御风飘飘,过山越岭,飞行至宛陵郡东城城门口,却正是日薄西山之时,一轮落日悬挂在西北边的敬亭山上,红彤耀眼,颇为壮观。
简黎不愿惊挠百姓,便在官道无人处落下身影,直奔城门而来。
平日此时正是灯火初上,人群如流,十分热闹之际,但今日却见城外几家茶寮店铺已然打烊,而城门也早已紧紧关闭,只有几个路人行色匆匆离去。
简黎十分疑惑,拦住一位行人,问道:“借问兄台,这城门今日为何这么早就关闭了?”
那行人并不搭话,避身闪开,疾步离去。
“诶?诶!兄台,你这是何意啊?那城内城隍庙怎么走啊?”简黎追赶两步,但那行人已然走出甚远。
他又连问了两三位行人,皆是一般惊恐模样,避身而走。
不多时,人影全无,城外沉寂。
却是奇了怪了!
简黎暗道,甚是无奈,抬眼看看城头,并没发现卫戍,便默念咒决,飞身越过城墙,径落在街道上,准备寻个人儿再探问探问。
孰料城内也是一片寂静,大街四处空空荡荡,不见人影,只有酒旆店旗迎风飘摇,索索作响。
简黎更觉蹊跷,就快步走到一家客栈前,拍门高唤道:“店家,开门!店家,开门啊……”
只听拍门声响彻街头,并无一人答话,更加显得城中寂寥。
他一连拍了数十家店铺大门,依然如故。
正在简黎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前面北街转角处,也有人啪啪拍门直响,粗声粗气地高唤:“大夫,开门啊!快开门啊……”
简黎不禁哂笑一声,走将过去道:“这位兄台,不要唤了,我连唤了十几家店门,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搭理。”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那拍门大汉便转过身来。
但见他大约三十多岁,身高五尺有余,面庞如银雪,蓬发似赤焰,双眼卧蚕,两鬓倒攒,手中提着一柄百十斤的乌铁单锤,宛如探海夜叉一般。
“几个小鬼就把这一城的人都给吓怂了,连个门儿都不敢开!真是些胆小鼠辈!”那大汉一边气呼呼抱怨,一边将简黎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何人?胆子倒是比他们大多了啊。”
“在下简黎。”简黎猛然瞥见那一副恶相,心中十分惊骇,便作揖道,“在下正想借问兄台一声:这城中的城隍庙怎么走?”
“你打听城隍庙作甚,莫非也是要去打鬼?”那大汉一脸惊疑。
“正是!”简黎回答得简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