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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掌交攒,大地颤抖,苍气翻腾。
费天君划一道流光,急剧后退数十丈远,方才站定,浑身关节咯咯摇响,迅速化回了原来的模样。
仅此一掌,道力可判!
费天君急忙打开天眼观看少泽,却看不出他究竟有多少年的道行,不禁暗暗吃惊起来。
如此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道行与自己不分高低,要么道行比自己更加高深,因为修道一门,只有道高者才能窥看出道低者的道行,譬如古时读一样,童蒙不知秀才读的是什么,但秀才绝对知道童蒙读的是什么。
吃惊之下,费天君却没有避战的理由,反而产生试探的心机,遂就暗提内元,运功作法,将水磨钢鞭徐徐祭起,出手便是绝杀之招:
“投鞭断流!喝!”
喝声未落,人鞭合一,奔一道流电,直打向少泽。
少泽对攒一掌,也被击退数十米开外,刚要运掌再战,却见一条水磨钢鞭卷裹着千万杀气袭来,大有一决生死之势,他连忙双掌当胸做法,猛然震展双臂,肩后便飞起一杆三股铁叉,红光缭绕,如血也似,口颂凤图秘法:
“洒血浴火——唯我凤族!!”
但见三股铁叉旋转血影,如凤翼翩翻,倏然疾驰而去。
轰!
红光四射,烟花飞洒,水磨钢鞭被三股铁叉击飞出去。
人鞭倏然分开,费天君在空中连翻七八个大筋斗,直翻退到度朔山本阵,才如陨石一般掉落下来。
在土石崩飞中,他抬手接住飞回的水磨钢鞭,拄跪在地,幸亏他出手便是全力以赴,才勉强保住全身而退,少泽的道行由此可见一斑。
猛见费天君跪地不起,臧孟臧仲十分惊骇,纷纷围将上来,一边搀扶费天君,一边叫喊不迭,关切之情尽露颜表:
“天君?!”
“天君……你伤得如何?!”
“不…不…不碍事。”费天君凝气归元片刻,才两腿微微打颤地站起身来。
“请天君少歇,让臧仲去会他一会!”臧仲说过,遂向后羿请令出战。
后羿见又败了费天君,心急如焚,果然斗将取胜不易,况且己方战将不过区区六员而已(藏幺守营未计在内),而对方还不知有多少战将!
因此臧仲请战时,他便严厉吩咐道:“臧仲,此战务必要像臧伯和天君一样,多多斩杀敌将!”
“请大尊主放心,小神此去,不杀敌将,誓不归阵!”臧仲高声许诺,然后翻身骑上吊额猛虎,杀气腾腾奔出本阵。
急律律奔至少泽面前,臧仲左手拍停吊额猛虎,右掌展开化出长戈,抱戈施礼道,“某乃度朔山宗布神宫门下臧仲是也,今日奉大尊主之命特来取你性命。”
“好说!我乃天柜山凤爷麾下少泽是也。”少泽为没有斩杀费天君而感到懊恼,此时压抑着愤懑问道,“请问:你在取我性命之后,是否也像那妖道费颉一样,想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臧仲坦然答道:“我臧仲乃是光明正大之人,如何会做那种亵渎遗体之事?你不必担心,在取你性命之后,我臧仲自会善待你的遗体。”
“如此听来,仲爷倒还像个修道之人,但为何又与那妖道费颉沆瀣一气?”
少泽本是九凤麾下第一猛将,性情慈悲刚毅,原以为臧仲与费天君一样邪恶阴毒,只要他说话不合心意,便要以牙还牙,替天行道,行那金刚怒目之举,但听见臧仲说出不会亵渎遗体的话,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暗暗生出一丝好感来。
臧仲固然不知少泽心中的微妙变化,硬声硬气答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休要多问,速速与我臧仲一战!”
“也好……听仲爷这番言语也不像那种邪恶阴毒之人,希望今日之战,你我只分胜负,不决生死!请——”少泽略行一礼,忽将右肩一摇,三股铁叉便从肩后飞落在右手掌中。
“两军交战,生死由不得你我!请!!”
话语甫落,臧仲忽催吊额猛虎,挥扬长戈,直奔少泽杀来。
少泽亦不迟疑,飞身挺叉迎战。
霎时间,戈来叉往,杀气呼啸,双方大战起来。
战有片刻,少泽对臧仲的道行早已心知肚明,遂荡开长戈,飞落在一边道:“仲爷,你不须如此拼命,你我只分胜负,不决生死。”
臧仲拍停吊额猛虎道:“少泽颇有君子美德,臧仲十分佩服,但臧仲已经在大尊主面前夸下海口:不杀敌将,誓不归阵!今日你我之战便各由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