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在下略知一二。”神荼忽然站起身来道,“因为那谭基斩杀了我宗布神宫门下庞光叔侄三人,并且又在宗布大神面前狂妄至极,所以宗布大神才决定镇压了他,而宗布大神将费天君收为门下,是因为完成庞光叔侄三人的遗愿,他三人曾经答应将费天君引荐到宗布神宫门下。至于宗布大神为何将费天君推荐到幽冥地府来,在下不知;如果诸位想知道的话,那么就请亲自问问宗布大神去。”
各路大咖闻说此话,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请诸位安静一下,请诸位安静一下……”酆都大帝频敲殿案道,“本帝想提醒在座的诸位一句,有关‘宗布大神为何将费天君推荐到幽冥地府’之事就请诸位不要多问了,也不要猜测了,以免犯了以下谤上的大不敬之罪,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解决此事,本帝只想问问诸位:这费天君是放——还是不放?”
“大帝:小神年迈愚钝,这放与不放请大帝自己做主便是,小神我就不瞎掺和了。”孟婆听懂那提醒之意,即便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也是无能为力,因此赶快脱身。
四方鬼帝也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便齐齐发声道:“正是正是……此事就请大帝自己做主吧。”
“唉……此事非同小可,本帝想请你们拿个主意,你们反而又推到本帝身上。”酆都大帝愁眉苦脸的叹息一声,巡视了一遍十殿阎王道,“十殿阎王,你们可有什么高见?“
十殿阎王自然也知道此事非同一般,一时都闭嘴屏息不敢发言,其中当然也包括森罗王。
森罗王一直想知道酆都大帝为何要关押宗布神宫三位门下,现在终于明白了这背后的厉害关系,因此顿时陷入了沉思:“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当真是十分棘手!当年酆都大帝检举我乱行职权,宗布大神贬我到五殿,对这二人我无时无刻不想报仇,今日总算等来了机会!
不过从此事来看,宗布大神对失去幽冥大教主之位也应是一直怀恨在心,他将那费天君推荐到幽冥地府来,摆明了是想借费天君搅乱幽冥地府,好让他再次入主幽冥界。既然如此,我何不先捐弃前嫌,帮助宗布大神搅乱这幽冥地府,不仅此时可以给酆都大帝制造麻烦,而且说不定以后还会引发宗布大神与地藏王之间的教主之争,到那时我来个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负这七百年的暗中修炼和苦等机会。”
森罗王沉思片刻,便毅然拿定了主意:先要帮助费天君脱离灾厄!
却正在此时,忽听酆都大帝高声叫唤道:“森罗王!你在那里低头想什么呢?”
“呃?”森罗王猛然抬起头来,一片错愕。
“森罗王,在此之前,你不是要求本帝在述职大会上解决此事吗?现在本帝如你所愿,既然其他阎王都缄口不语,那么就请你这阎罗天子代表他们说说意见吧,这费天君是放还是不放?”
“以小王之见——自然是要放了那费天君。”森罗王定了定神,起身作礼道。
“为何?本帝也想放那费天君,但是——更想关押他!”
“大帝:继续关押那费天君也未尝不可,只怕宗布大神过不了几日便会前来问罪,到那时——不说大教主闭关不在此处,便是在此处也是难以应付。”
“照你说来,只有放了那费天君喽,那我等身为三界善道神仙,还惩什么恶,扬什么善?”
“呵呵……俗话说‘胳膊扭不过大腿’,光有一颗惩恶扬善之心又有何用!如今那诺那佛祖灵元被费天君所掳自身难保,而宗布大神却是实实在在的巨大存在,救下那诺那佛祖的灵元还不知将来会发生何事,但违背了宗布大神的意愿大祸随即临头。如果宗布大神发下怒来,碾死我们岂不是像碾死一只跳蚤一样。”森罗王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手指碾死跳蚤的姿势,环顾诸众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善摄生者不履于死地,在座的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是!”
“是是是……”
“正是正是……”
九位阎王犹如鸡啄米一样纷纷点头附和。
五方鬼帝和孟婆钟馗各自屏住呼吸,没有一人反驳,事实正是如此哩:眼前难料,何问未来!
见此景,酆都大帝沉默良久,然后佯装做出重大决策的样子道:“好吧!就依森罗王所言:放了那费天君。殿外的众差役听令,速去将那费天君和府长府亶两位爷带上殿来。”
酆都大殿外数声齐应,便听见杂沓的脚步急促而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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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未多久,府长府亶腰带长剑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酆都大殿,费天君背负钢鞭谨慎相随,众差役与其说是解押,还不如说是跟班,交令之后退出大殿。
府长府亶虽然在枉死城大牢里被关押了一个来月,但每日都有好酒好菜伺候,因此依旧精神饱满,只是平添了许多怒气而已,而费天君心怀鬼胎,忧心忡忡,依旧装出一副谨慎的怂样。
三者才立定殿下,酆都大帝便拱揖赔礼道:“这些日来,让三位受苦了,本帝在此先给三位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