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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朱棣愤怒的咆哮声,在宏伟的金殿中回响。他那张黝黑的脸膛已经涨得青紫一片,双目更是赤红赤红。“朕养你这个畜生!就是为了让你在这儿狂犬吠日,把朕气死的吗?!”说着,他一步踏下御座,重重一脚踹在太子胸口,歇斯底里道:“你以为把朕气死了,自己就可以登基了吗?!
太子被踹的打横飞出去,所幸肉厚,内功深湛,倒也无甚大碍。他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跪下。
皇帝见他又起来了,跟上去,又是一脚,咆哮道:“龙椅就在这儿,你坐呀!”
太子再次被踹飞,又再次爬起来。这次,他的嘴角已经有鲜血渗出,但那张脸依然倔强不屈。
“孽障!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朕唱对台戏了?!”皇帝看看周围,目光落在悬挂在金柱上的天子剑,一咬牙,咆哮道:“黄偐!拿剑来!”
黄偐早就吓尿了,哪敢在这时候给皇帝递剑,只好求助似的看向朱瞻基。朱瞻基也早就不知所措,见这下不能置身事外了,赶忙把剑取下来,抱在怀里,噗通跪在皇帝面前,哭道:“皇爷爷饶了我父亲吧!”又转向太子,哭号道:“父亲,你快认错吧!”
太子哆嗦一下腮帮子,咬牙道:“我没有错!迁都北京才是错!”
“好好!好逆子!”朱棣的声音,能掀翻金銮殿:“今天不杀了你,朕就不姓朱!”
“把剑给我!”朱棣伸手去夺朱瞻基怀里的宝剑,朱瞻基哪敢撒手,白白吃了一通拳脚。
大殿里闹成这样子,在外头等候的赵王等人,赶忙跑进来,把皇帝和太子隔开。朱高燧一面拉着父皇,给喘着粗气的父皇揉背,一面义正言辞的指责太子:“大哥,你太过分了!父皇没有追究你和南京的百官眉来眼去!也不怪罪你路上来迟!还摆出这么大排场迎接你!你怎么能这样伤他老人家心呢?!”
“朕没有这样的儿子!”朱棣越喘越厉害,只觉胸闷气短,眼前黑,嘴唇哆哆嗦道:“朕要废了……”
赵王一听,大喜过望,屏住呼吸想等父皇最后一个字,然而朱棣却头一歪,晕了过去……
“父皇!”赵王惊叫起来,谁也没听出,他这一声里,含着多少的失望!
“皇上!”众人忙七手八脚扶住皇帝,仓皇的乱叫起来:“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子木然跪在那里,看着眼前慌乱的场面,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王贤站在大殿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头升起一丝明悟……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从皇帝决意迁都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太子之所以不肯在南京领衔上,只是不肯给别人太子结党的口实,更不想牵连那些官员罢了……。
皇帝被抬到奉天殿的侧殿,片刻之后,太医就赶来了,又是下针又是艾灸,好一阵才让皇帝咳出一口浓痰。
慌乱中,谁也没注意到,赵王悄悄离开了一会儿,才回来查看父皇的情形。
见皇帝咳出痰来,呼吸渐渐平顺,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赵王却面色阴沉的暗啐一口,摇头示意站在角落的太监,那太监赶忙出去传信。
下一刻,赵王随即神色如常,问那太医金院判道:“我父皇怎样了?”
“回王爷,皇上是痰症。”金院判擦擦额头的汗道:“万幸,抢救及时,这口痰出来了,便无甚大碍。”
“那怎么还不醒?”赵王看看面色依旧痛苦,依旧处于昏迷中的皇帝道。
“殿下放心,是因为为臣给皇上熏了香,让皇上好好睡一觉。”金院判有些邀功似的笑道:“等皇上睡够了,自然就会醒过来。”
“哼……”然而赵王却没给他一点儿好脸色,反而似有怪罪之意。
“……”金院判马屁拍在马腿上,只好讪讪退下。
赵王看看依旧昏睡的父皇,又看看跪在殿外的太子太孙,神情一阵阴晴变,终究无趣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时候,太子已经拔簪卸冠除靴脱衣,披头散跪在丹墀之下。
看着父亲这样,朱瞻基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有样学样,也脱掉冠服,被跣足跪在太子身边。如有可能,他也不想这么丢人,但再一想,自己的爹这么跪着,要是自己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传出去了那才叫丢人。也只好如此了……
太子看他一眼,便转过头去,没有丝毫领情的意思。
朱瞻基跪是跪下了,可是越跪越窝火,对太子的意见也就越大。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父亲,你究竟想干什么?”
“为生民请命,为祖宗香火而已……”朱高炽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