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纳兰雪衣正对上她的视线,还是没能忍住,清冽嗓音放柔,“我们走散之后,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会……”
“雪衣。”凌兮月无力打断他的话,嘴角的笑意越发勉强,“先不说这些好吗,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
她是真的很累,从身到心,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整理整理她脑中无数杂念思绪。
纳兰雪衣墨黑瞳孔寂静深深,看着眼前女子,须臾,缓缓点头,“好。”
她不想说,他不逼她。
凌兮月点点头,和那月华笼罩的男子擦肩而过。
纳兰雪衣转身看着步伐疲倦的少女,眼帘轻垂落下。
她人是回来了,可她的心呢……
罢了,都不重要。
凌兮月这才发现,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如此艰难。
就如一个在无尽沙漠之中,不停行走的旅人,一旦停下,便再难起身。
或许也是这么愤怒的气焰支撑着她,走到了现在,恢复理智之后,这股力量不在,又或许是她真的太累,停下来之后,便再难提步,她刚走出几步,疲倦便铺天盖地而来。
眼前一黑,整个人软了下去。
“月儿!”纳兰雪衣一步过去,接住倒下来的凌兮月,“月儿?”
呼喊不见回应,他眸中越发焦急,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进日月阁的寝阁。
情急之下,纳兰雪衣一脚踹开刚合上的寝阁大门,风雪过境似的疾步进去,将她放在那宽敞无比的床榻之上,抓起她的手,两指按在她的脉搏之上。
他墨瞳一阵起伏闪烁,后又快速轻托起她的下巴,给她检查脖颈上的淤青。
月儿确实没有外伤痕迹,但她却刚受过极重的内伤,重可丧命!
到底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又有谁能伤到月儿?
这种力量足以让她丧命,受伤到如此程度,又能在极短时间让其恢复到只是真气不稳,不再危及性命,除了那个人身上血咒的自愈能力,他想不到别的。
所以,只有玄夜!
他竟敢!
“来人。”纳兰雪衣抽回手。
等候在外的两名侍女立刻进来,快步到床边,“少主。”
纳兰雪衣起身让开,那琉璃冰雪似的眸光,却依旧落在她身上,冷声吩咐,“给小姐擦擦身子,换上干净衣衫。”收回视线时又细声添上一句,“动作轻点,莫吵醒了她。”
“是。”两名侍女恭恭敬敬回应。
纳兰雪衣微叹了一声,缓步走出寝阁,站至一株开得灿烂而寂静的海棠树下,几片海棠花瓣被夜风吹落,沾在他墨黑如夜空似的发上,清然绝美。
他抬头,看向那一树繁花,脸上神情笑不似笑,“月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是他错了吗,是他们所有人都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