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板一寸寸蔓延上来,他一下子坠进了冰窟,身子晃了晃,瘫坐到地上。
见此,战云扬和景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景言狠狠踹了邵一脚,怒道:“小侯爷何时薄待了你,你竟敢在小侯爷的饭菜里下毒?”
邵死死咬着唇,吞了惨叫,一言不发。
景言大怒,还待再审,却听战云扬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带出去秘密审问,让人把他这些日子的行踪查清楚,报上来!”
说到底,他不想让慕容朝歌看见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景言不明所以,点头应是。
但就在这时候,原本脸色惨白,好像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邵,突然暴起,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扑向不远处的慕容朝歌。
他的动作迅速而凌厉,等景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阻止不及。
慕容朝歌也没能料到这一幕,那邵本身武功不弱,又是有备而来,匕首的寒光转眼就到了胸前,她根本来不及闪躲。
她瞪大了眼睛,暗悔自己的大意,竟在这时候栽了跟头。
就在那匕首将要刺到她身上时,身前蓦然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精准地握住了匕首,任凭刀锋割开了皮肉,血流如注,仍旧动也不动,牢牢挡在身前。
慕容朝歌呆住了。
直到景言扑了过来,擒下邵,喊外面的护卫进帐时,才回过神来。
“你……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她慌乱撕下衣袖,捂住战云扬流血不止的手掌,手脚一时冰凉一片。
因为骤痛失血,战云扬的脸白得过分,哑声道:“我没事,只是皮肉伤,你怎么样?”
他反倒关心地看向慕容朝歌。
慕容朝歌怒道:“都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儿?医官呢,医官呢?怎么还不进来!”
她不敢看战云扬受伤的那只手,武将凭着一双手打仗,若是这只手废了,她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还不等战云扬说话,景言就把他受伤的手从慕容朝歌那里抢了回来,没好气道:“你别添乱,我来帮小侯爷包扎!”
慕容朝歌那包扎伤口的方式,一看就不得法。
慕容朝歌也不勉强,紧张地看着侍卫们进来带走邵,看着医官进来给战云扬清理创口。
除了慕容朝歌,所有人都似对这情景司空见惯,训练有素,面不改色。
战云扬看了一眼慕容朝歌,见她担忧不已,心中一暖,吩咐一名侍卫:“送赵小兄弟回去休息一会儿。”
慕容朝歌知道自己就算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点了点头,魂不守舍跟着侍卫出了帅帐。
那侍卫并不知道慕容朝歌身份,又因战云扬没有别的吩咐,竟把朝歌一路送回了伙房。
伙房中仍旧一片忙碌,邵投毒一事并未被公开,侍卫们也没有公然来搜查伙夫。
慕容朝歌一回来,刚刚回来的穆胜明就迎了上来。
“朝歌,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少年关心道,“那人是谁,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我没事!”慕容朝歌什么也没说,走到灶台边,有一根没一根的添柴。
她尽可能不去想战云扬的伤,而是想起了景言和战云扬的对话。
尉迟邛……
也许,她该去见一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