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春院门前总算恢复了清静。
蒋轩暗自叹气,以为避免了她惊扰圣驾。
实则不然。
皇帝身处梨春院后面的堂屋,虽未亲自听到动静,却从随从那里得知了此事。
上次补药的事,就是因她而起,牵连之人甚多。
虽说对皇帝而言有点正中下怀的意思,但终归差点害立鹃没了孩子。
看着眼前这个白白胖胖的女儿,皇帝欢喜之余,对吴夫人的厌恶又多了一分,想着回宫之后寻个机会,再惩罚她一下才好……
榆院之中,陆清容对这一切全无所知。
自打蒋轩出门迎接皇帝开始,她就一直在屋里坐立难安。
想及大齐朝的皇帝此刻就在侯府之中,她的心绪就难免烦乱。
十数年间,以陆清容的认知,这位皇帝是个心思深沉之人,拥有着作为上位者极常见的喜怒无常。
当初把她诓去景王府套话的事,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陆清容自嘲一笑,不欲继续胡思乱想,索性站起身,在内室里来回溜达。
她在内室转来转去,收拾收拾这儿,翻腾翻腾那儿,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平日里没什么动手的机会,陆清容此时折腾得还挺带劲。
直到她打开了陪嫁的一个樟木小箱子。
陆清容的视线,落在了里面的两个紫檀黑漆描金木盒之上。
她伸手将那两个挂着铜锁的木盒取了出来。
摸出钥匙,先是随手打开上面的一个,一沓子银票和地契跃然眼前。
陆清容没有多看一眼,索然无味地将其合上,放回原处。
这时,她才看着另外一个木盒,眼神一亮。
即便屋里空无一人,陆清容还是顾自轻咳了一声,才慢慢将那盒子打开。
两本大红封皮的精装册,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正是成亲前夕,母亲给她准备的嫁妆画了。
陆清容再次往门口望去,确认没人过后,方才悄悄翻看起来。
这一看,心情与上一次迥然不同。
未成亲之时,她反而洒脱得很,只因那像是在看一件和自己全无关系之事。
现在则不同了。她和蒋轩情意日浓,加上自己对那事逐渐有了感觉,大有食髓知味的意思。
此刻再看这嫁妆画,想到的再不是什么细腻的笔触、浓重的古韵一类的东西。
山水花鸟也好,雕梁画栋也罢,全都不再引人注意,甚至连作为图画的主角,陆清容都不自觉地把自己和蒋轩带入了其中。
而且陆清容每翻看一张,首先想到的竟是,这个样式是否用过了……
原本,这一切都是天理伦常,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但她由于太过入神,连蒋轩已经站在自己身后,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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