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容疑惑道:“是番蒙人先犯我大齐疆土,烧杀抢掠,祸乱百姓,被你们剿灭了一回。现在又死灰复来报仇……如今大齐早已派兵前往,眼看胜利在望了,他们倒想起议和来了!皇上能同意吗!怎么议和?只是投降恐怕不行吧,就算赔偿再多的银两……”
陆清容想当然地认为,番蒙使者是来讨饶的。
蒋轩苦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不止要赔偿银两,还要割让土地。”
陆清容已经觉察到一丝蹊跷,却本能地回避了去,只道:“大齐要他们的土地做甚?名不正言不顺的!”
蒋轩无奈告知实情:“你说反了,是他们要求大齐割让漠北六州,永归番蒙所有。”
陆清容错愕:“凭什么!”
“凭他们几乎将大齐派去漠北的将士尽数俘获。如今大齐边陲。只剩下原有的守军,势单力薄,再难以对抗。”
陆清容极为震惊,半晌之后。也只能重复着:“尽数俘获?”
蒋轩点头:“包括蒋轲在内,也包括你大哥。再加上皇长孙自愿投敌,如今番蒙人手里的筹码,当真是不少。”
听到陆呈杰也被俘了,陆清容感同身受之情更甚,只希望这不是真的:“既然大齐剩下的守军已经不堪一击。番蒙人为何没有直接占下漠北六州,反而要来议和?”
“为了断掉大齐的后路。这次若是答应割地,漠北六州便成了番蒙人名正言顺的国土,以后大齐再想讨回,就先失了道义。而且,通过议和还能多得不少银两,恐怕番蒙人几年的赋税都没那么多!”蒋轩心里并不比陆清容好过,却只能实话实说,“换了是谁,身处这种胜券在握的大好形势,都会尽可能多挣些好处回去……”
这并不难理解。
陆清容只能想起别的,又问道:“可是,前些天漠北还有捷报传回……如何在短短几日之内,就出现了这么大的逆转?”
陆清容仍然希望从中寻出一丝破绽。
蒋轩摇了摇头,犹豫片刻才道:“依照现在的情形,最大的可能就是,蒋轲之前是在谎报军情……”
蒋轩本人也不愿面对这个猜测。
陆清容瞪大了眼睛:“他……有这么大胆子?!”
“我也希望他没有。但现在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他贪功冒进,才致使全军将士被俘。”蒋轩长叹了一口气,“番蒙使臣对此并未隐瞒。按照使臣所述的时间推算,蒋轲发出捷报之时,正是他们落入埋伏被俘那日。”
陆清容双眉紧蹙:“这么说……是蒋轲仗还没打完,就急着发出了捷报?”
蒋轩脸上难掩愠怒,显然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能确定番蒙人说的都是实话吗?”陆清容仍怀一丝侥幸。
“就算不全是真的,也差不了太远。”蒋轩解释道,“漠北那边,自从上次的捷报过后,再没了音信,本就很不寻常。倘若我军在漠北实力犹在,这次番蒙使臣入朝,不可能半点消息都不曾收到!番蒙使臣一行百余人进京,只有顺天府急忙来报,提前了才不过半日!”
这对大齐朝廷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想当初,蒋轩和崔琰一前一后在漠北留下了大好形势,明明只要随便派个人去,这军功就手到擒来的……
谁也没想到,众人抢破头的便宜,竟然被蒋轲捡成了这样。
贪功冒进、全军被俘,再加上一个谎报军情……这荒唐程度,大齐朝数十年来都未曾出现过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