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不是没动过杀人的心思,但方向针的信号突然消失,让他不得不放下了这个念头。
更何况,公孙敖给刘彻办了脏事,杀了贾姬,现在也成了刘彻身边的红人。
杀掉公孙敖,等于是公开和刘彻翻脸。对于公孙敖的存在,反而是刘娉看得更清楚。
当秦星提醒卫青,让他防着公孙敖的时候,刘娉却安慰卫青,让他放开手脚,大刀阔斧地备战整军。
理由是只有帝王家的格局才能想到帝王平衡之术。刘娉告诉卫青,如今大汉军界,论军功,已经没人望其项背,所以,皇上必须找个人制衡卫青。
公孙敖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窦婴,等于以得罪天下窦姓势力为代价,向皇上纳了投名状。
这样的人不用,那刘彻就是真傻。
刘娉还告诉卫青,不仅不能公开和公孙敖作对,还要主动和他搞好关系,尤其不能让他抓到自己的把柄。
敢把自己前任主子杀了向皇上投诚,这样的角色是狠人中的狠人,反骨中的反骨,宁可被他欺负,也决不能得罪他。
卫青听了,吓得关键时刻又一“滑”,弄得通房丫头直抱怨“通往巅峰的道路太难”。
被刘娉拿捏得服服帖帖的卫青对她是言听计从,所以,当秦星告诉他必须想法整一整公孙敖时,卫青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别打南军领军的主意,你跟皇上发过誓,不求功名利禄,好好在北军待着,别总嫉妒人家公孙敖。”
卫青一句话,差点把秦星气翻过去。
和秦星处处被人拿捏,时时被卫青训斥不同,入宫当了皇上侍从的秦去病在未央宫里过得优哉悠哉。
他和李敢在未央宫里,没事便召集人吹牛逼,大侃特侃自己的光辉事迹,时不时还能拽几句从司马相如那里学来的骈。
日子久了,他的舌头练得比手上功夫还利索。
这天,秦去病和李敢溜号跑到乐府偷懒。已经和一帮儒生打成一片的两人一进门,儒生们便放下手里的刀笔,跑来听两兄弟说相声,那个兴致比上怡红楼还高。
“这都吃的啥呀?”秦去病一进门就开始瞎招呼,“清汤寡水的,一点油星子都见不着啊。”
“是呀!”李敢开始捧哏,“要不说你们读人都长不胖了。”
“哪像你们,在皇上身边吃香的喝辣的的。”一个儒生揶揄道。
“切!”秦去病拢起袖子,“要不说你们也没见过啥好玩意儿,未央宫里能有啥好吃的。”
儒生们吃了一惊,心想,天下还有比皇上吃的好的?
“告诉你们吧,上林苑的袍子上膘的时候,现杀现烤,等狍子腿滋滋冒烟的时候,撒上点盐——”
秦去病没说完,李敢出来打岔。
“再淋上点油。”
“咬上一口。”
“腮帮子上全是油。”
“浓浓的肉汁在嘴里爆开。”
“软烂的狍子肉在舌头上打滚。”
“一张嘴,热气里裹着肉香。”
“肉香里沁着油腻。”
“一口吞下去。”
“从喉咙一直滑进胃里。”
秦去病和李敢一人一句,随后两人淌着哈喇子,做了个十分享受的表情。
“啊……”
一群儒生围着二人,差点上嘴咬他俩一口。
“说这么热闹,就像你们吃过似的。”一个儒生不服气。
“啥叫我俩吃过呀?”秦去病抹掉嘴角的哈喇子,“只要去上林苑,我哪天不吃。”
说完,他瞅了瞅李敢。
“啊!对!那是,吃都吃不完,都吃腻了。”李敢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