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羌王一席话,瞬间让秦星和李广明白了怎么回事。
秦星和李广“挑拨哀牢夷干滇国”的策略成功以后,哀牢夷为了“一千锭银铜”干脆撕破脸皮,准备把滇国拿下,逼得尝羌不得不找个靠山。
他自然是没狐姬那个“生米煮成熟饭”的本事,所以只能暂时巴结一下秦星和李广,让他们给自己站站台,吓唬吓唬哀牢人。
但让秦星和李广没弄明白的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尝羌却办得犹犹豫豫,而且明显带着顾虑。
“这个好办,等滇国的三万大军撤回王城,滇王交于我指挥,哀牢夷定不敢轻易来犯。”
李广一听对方有求于自己,立马摆起了谱。
“本王的大军尚在途中,可哀牢人已经踏进滇国,不日将兵抵王城,哀牢王已放出话来,让本王交出一千锭银铜,否则就灭国灭种。滇国何时有一千锭银铜,这让本王如何是好。”
尝羌鹰目一闪,捶胸顿足了一番。
秦星看着尝羌的反应,明显有些表演的痕迹,但一时又不好戳破。
“我大汉骁骑将军在此,小小哀牢夷岂敢造次,滇王尽管放心,给我人马,待老夫去会会哀牢王,定将他们赶出滇国。”
李广顿时自信心爆棚,话越说越大。
“久闻李将军大名,可不知大汉皇帝可知我滇国?”尝羌疑神疑鬼地问了一句。
“啊……嗯……”李广一下子被问住了。
吹个牛,怕欺君罔上;不吹,自己前面的话又圆不上。
“我大汉皇帝心怀天下,南方诸国皆刻画在未央宫前殿的舆图之上。滇国、夜郎虽小,但与我大汉蜀郡接壤,虽千山阻隔,但两地生民却是同祖同宗。我皇日日盼着与国交好,世代相邻。”
关键时刻,秦星捋直舌头,整了套感情色彩十足的硬词。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秦星说完,尝羌的脸色明显放松下来。
“蜀郡到此,路途艰险,不知大汉在蜀郡驻军几何?”尝羌进而问道。
尝羌问完,秦星和李广心里都有了数。
老虎再吓人,爪子要是不锋利,在别人眼里也顶多算个没长牙的虎犊子,根本不会拿你当猛兽。
“区区哀牢夷,何须我大汉天军不远万里到此。”
李广想都没想,直接拍了胸脯。
尝羌听完,眼珠子一转,缓缓放下送到嘴边的酒盏。
接下来的时间,尝羌打起了哈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夷女和银铜,时不时还交流一下养生和温泉。
最后,尝羌完全没了陪两人应酬下去的兴致,于是扯了个“屁嗑”,把两人送回了那间他反复强调没有蛇的上房。
两人一回屋,秦星就扯着李广的衣襟开始教训他。
“别的不行,吹牛你倒是很在行,没看出来,尝羌不信你那套屁话吗?”
李广挣开秦星的手。
“我咋没看出来,不就是担心哀牢夷把他们灭了,抱大汉的大腿吗?那咱客气啥。”
秦星摇了摇头。
“你懂个屁啊!哀牢人早就打过来了,为啥把我们先送蛇窝里边去,现在又把我们当上宾,这里边有事你想不明白吗?”
李广抱着膀子,把头扭到一边。
“区区一个滇国,还没长安城大,怕他干啥,既然有求于我们,那就好好跟他们摆摆谱,让他们把头低下去。”
秦星顿了顿,指了指李广。
“你别忘了,咱俩的儿子还在人家手上。”
李广一听,脸上顿时没了傲气。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刚才你咋不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