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沉磨了磨牙,差点就抄起枕头砸过去了。
但他觉得拿枕头砸人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幼稚低级了。
饶是他被这逆子的话气得都想跳起脚骂人了,也不能做那等有失身份的事情。
所以他拍了拍床沿,道:“你不提起你昨日毒发一事,朕都忘记要跟你掰扯掰扯了,你坐过来跟朕好好解释解释你为什么非得要拿自己的安危来引蛇出洞不可!”
“父皇你都把儿臣拉起来了,想让儿臣坐回去可得付出点代价才行了!比如父皇你待会儿搬去母后寝殿批阅奏折,顺便歇在母后那里,还儿臣清净!”
“你想要的是清净吗!而且你还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待在你这房里一步都不出去?赶紧给我滚过来坐下!”
“……”
君默抿了抿嘴,不情不愿的,慢慢腾腾的走回去坐下了。
他当然知道父皇一直待在他这房间里不出去,是担心凤仪宫里还有旁人的眼线。
而父皇搁他这里待的时间足够长,旁人才会足够相信他这次的毒发前所未有的严重。
但是!
因为父皇在他这儿坐着,夜幻那厮还在他房间外面守着的缘故!
宁宁姐今儿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明明她下午起来后,先是去看了母后,接着又去寿安宫给皇祖母请了平安脉!
她甚至还去逛了御花园!
而他刚一坐好,君慕沉的手就拧上了他耳朵。
不过没有用力。
他却扯着嗓子嚎了老大一声疼。
惹得君慕沉嘴角狠狠一抽,“朕真想让你东宫的人都来看看你此时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一旁身为东宫侍卫统领的顾清听到这话,立马不动声色的退出了房间去。
他们殿下以前不是这样的!
今天会这样,肯定是因为楚宁住在隔壁!
然后他刚在门口站定,候在隔壁房门口的夜思就挪过来小声问她,“殿下刚叫了好大一声,没事吧?”
顾清摇摇头,没有说话。
开玩笑。
殿下把皇上气冒烟了,皇上拧了殿下耳朵这种事,他敢说吗?
而房内,君默是注意到了顾清悄咪咪闪人的。
但他没有理会。
只懒洋洋的启口说:“自打宁宁姐频繁出入东宫为我医治后,京中有关宁宁姐能治好我,我很快就能痊愈的消息就如雨后春笋般一茬接一茬的冒出来,虽说那是事实,但不相信的人其实还是远比相信的人要多的,但我此前在吏部尚府现身的消息传开后,形势明显开始逆转了,相信的人在以十分可观的速度增长,故而我认为近来后宫里的异象,是有些同样信了我会很快痊愈而沉不住气了的人做的铺垫,此后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来除掉我……”
话末,君默略作停顿后,忍无可忍般问了一句,“父皇你还打算拧多久?”
君慕沉本来都已经打算松手了的,毕竟一直那么举着,他手也怪累的。
但君默开口了,他反而不想松手了,还饶有兴致的道:“仔细想想,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却好像还从来就没有拧过你耳朵,属实有些新鲜,且就多拧一会儿好了,你继续。”
“啧!父皇你都老了,竟也这么叛逆!”
“老子才刚过四十!”
“我们年轻人是不会自称老子的。”
“……”
君慕沉这一下是真想用力拧君默耳朵了。
奈何他看着这逆子比之常人要白上许多的脸色,实在没舍得用力气。
而君默打了个哈欠,声音越发懒散轻微了几分,“我都能想到的事,父皇你能想不到吗?你就是成心想折腾我,才非要让我说……”
顿了顿,君默拖长声音叹了好长一口气,“唉……谁让我是儿子呢!还摊上了这么任性叛逆的一个老子,今儿就算累死,我也会拼着最后一口气把事情给你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