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李家休了。”
“休······了?”
牛婶子身子失了力跌坐下来,嘴里喃喃,“怎么就休了,怎么能休了你呢······”
休妻,对女子莫大的羞辱,有些性子贞烈的,因一纸休都能一头碰死的。
自己一个寡妇,深知没了依靠的艰辛,心里又怕又急,干脆抱着牛春花也哭了起来。
宋南絮见两人哭成一团,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上前将两人搀了起来,“先别哭了,说说怎么回事,哭也没用。”
牛春花见她十几岁的小姑娘都淡定,面上有些愧赧,抽噎的止了哭,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七八天前来去宋南絮家里做工时,牛春花就是被气着跑出来的。
她男人李全不知在哪里赚了一笔银子,竟然从牙婆那买了女人,招摇的从县里带了回来,说是纳了个妾,闹的整个李子村人尽皆知。
牛春花虽在自家硬气,可是面对婆家,畏缩多年,连争辩都不敢。
李全和那女人成日睡到了一处,占了原本牛春花的位置,将她赶出去睡鸡棚。
平日两人将牛春花当成下人使唤,就是干了那档子事,还要牛春花去烧水送到屋里给两人清洗。
一日,牛春花私下去求李婆子,让她把那个女人赶出去。
李婆子跳起来指着她鼻子骂,“你是想让我李家绝后,我们李家对你已经是宽宏了,这么多年别说儿子了,就连个丫头都没生,你还有脸张口。”
李老头在一旁,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牛春花再能干,她也没生出孩子。
生不出孩子,再能干又有什么用呢?
牛春花挨了打,夜里缩在院里又疼又屈,只听那女人高声说:“你不是都有了我,怎么也不休了她。”
“家里有个免费的劳力伺候你我不好?横竖有口粥水吊着她就成,你要不喜欢,只当她是院里的鸡鸭。”
“你这死鬼,说这么大声,也不怕她气跑了。”
“跑,她能去哪?她也不会,死乞白赖的她都要在这。”
“你可真没良心,好歹她也同你好了这么些年,别到时候对我也是这样了。”
“她怎么能和你比,那张脸我看都看腻了,别说她了,快让我好好亲香亲香,你也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
两人毫不避讳的谈话,将牛春花五脏捣的稀烂,这才气的连夜收拾了包袱来了小河村。
牛春花在小河村待了五天,又存着念想。
想着离了那个家五六日,她也不算什么死乞白赖都不走的人了,因此又满怀期望的回了婆家。
哪想她刚回去。
李全就说要让那个女的做妻,让自己当妾。
牛春花自然不同意,争辩了几句,又挨了一顿暴揍。
“你不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么多年一个蛋都下不了,以前要不是有牛铁柱在,我早就一脚踢了你,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t~告诉你,老子今天就休了你了,你赶紧给我滚。”
牛春花就这样被撵出门,连身衣裳都没让她带,还扣了牛婶子让她带回来的一斤碎米。
她没钱又不认识旁的人。
失魂落魄的走着,回神一看,竟走着就到了娘家。
她拉不下脸和牛婶子说,又实在没地方去,便只能躲在后院鸡窝里挤了好几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