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夫人上前给女儿擦了把眼泪,把那脸收拾干净,才退后一步,,面色严肃的开口。
“大活佛也好,小活佛也好,都不是能随意说的存在,这一点,你刚才犯了大忌讳,别忘了,你嫂子身边的僧兵都是高手,保不准就能听到你说的话,如果招惹大活佛不高兴了,你只有死路一条。当然,大活佛也不是恶鬼,不会轻易杀人。但是,你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想讨好大活佛,然后拿着你的那些话来做点儿什么?到时候就不只是你一个人有事了,我跟你阿爸、叔叔们、阿哥们,怕是都要被贬成奴隶,你知道的,格腾家的血脉,可不只有我们,大活佛可以随时更换当家人。这些道理,阿妈以前也跟你说过,可你一直没往心里去,如今?你要是还记不住,那阿妈就把你嫁给家里的管事,把你送的远远的,免得你瞎折腾要了自己的命,还连累家里。”
一席话说的克吉德委屈的不行。
又害怕的不行,脑子一团浆糊,压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她也才十三岁大,半大不小的年纪,之前受尽宠爱,从没从这种动辄家破人亡的角度去想过问题。
“阿妈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可做错了就要受罚,这也是救你的方式,毕竟阿妈也无法确定你刚才那话是不是被外人听去了。克吉德,一会儿阿妈让人给你送毯子,地牢,你就住七天,算作惩罚吧。”当妈的真是心里流血才能说出来这些话的。
自己捧着长大的孩子,这么罚,哪有不心疼的?
克吉德知道自己要在这里住七天,嘤嘤嘤的又哭上了,但是,这一次却没开口说要离开的话。
看女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乖巧听话了,当妈的更心疼了。
嘱咐人给送最厚实的毯子,还让人准备女儿爱吃的饭菜。
可惜,当妈的一直不知道,她女儿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地牢那种环境,能活活吓死她女儿。
一晚上的时间,克吉德就惊吓过度高烧不退,满嘴胡话了。
佛国只有佛教才有僧医,医生这种职业,贵族是不容许学的,奴隶更别提了。
苏还丹身边就有四个僧医陪护。
格腾家也不用再去外面找僧医了。
僧医给看了后,直摇头:“挪出去吧,人已经烧的六识不明,很容易被恶鬼罗刹附身的,格腾庄园如今不适合留宿这位贵女。”
至于高烧的病症?
吃了汤药,也需要时间来退烧的,而且也备不住有反复高烧的可能性,所以把一个很可能被恶鬼罗刹附身的人留在格腾少夫人身边,完全不可以。
这个道理,在座的都明白。
格腾大老爷心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眼底一片清明:“阿吉金,你陪女儿住郊外的庄园吧。”
阿吉金是苏还丹婆婆的名字。
闻言松了口气,立刻指挥奴隶收拾行装,把家里的账册和房的钥匙交给苏还丹,立刻出发离开了格腾庄园。
谁也担不起伤害到大活佛子嗣的罪名,阿吉金把昏迷不醒的女儿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是自己的女儿不争气,不能对大活佛心存抱怨之心。
可当一周后,女儿一命呜呼,阿吉金木着脸,看着西方冰青色的天空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大活佛的子嗣住进了格腾庄园,我的女儿会死吗?”
儿媳妇儿不回来,家里就不会举行篝火晚会,女儿就不会看到不顺眼的事儿口无遮拦,也就不会被她惩罚关进地牢,更不会生病后被挪来郊外庄园病死。
这一切都是大活佛的错,也是儿媳妇的错。
“阿妈?”沙哑的声音从怀里响起,阿吉金吓的把怀里女儿的尸体直接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