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深邃的桃花眼下意识看向我,与我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后,他迅速移开眼眸,冷哧一声:“后悔?怎么可能?”
白维气不打一出来:“那我叫你卫哥不对吗?你干嘛释放危险信号吓唬我?!”
“我没有。”卫渊面不改色的否认。
白维气的一噎,连连点头:“好,不肯承认对吧,那你针对猫哥干什么?你别说刚才不是故意挑拨离间,提后嗣的事让我姐生气的!”
卫渊道:“我是怕她蠢,同样的坑掉进去两次,好心提醒她一下。”
白维一顿,想控诉卫渊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看向我:“白希,当年猫哥真的……”
我笑眯眯的打断他:“别乱想,没有出轨抓奸这种烂俗的误会,我们当年就是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嫌隙,所以分手的。”
我目光轻点卫渊,笑的灿烂:“就跟我刚刚与卫首领分手一样,缘分到了,自然而然就散了,这是正常的感情规律,等你长大就懂了。”
“这……”白维被我绕的有点懵:“这话是该这么说吗?一般不都是缘分到了,自然就爱了吗?”
我笑着摇头,视线落在卫渊脸上道:“不
过还是要谢谢你,都分手了还关心我的情况,你放心,我不介意给别人当后祖宗的。”
卫渊眼角一抽:“……”
他眼底骤然生出一团戾气,不爽的盯着我,那神色仿佛恨不得敲开我的脑壳看看,确认里面的脑仁是不是被东方叶偷走了。
半晌,他眼底的戾气才堪堪退去,冷笑道:“好,喜欢给人当祖宗是吧?那你慢慢当!”
说完他不再理会我,愤愤走到一旁闭目养神去了。
没了丹田之后,他的体力也大不如前,此刻独自坐在一隅,身形比之前瘦了一些,使得一张本就美丽妖冶的脸看上去更添几分阴郁之气。
奇怪的是,明明他修为已经降到最低,此刻怕是连白维的战斗力都在他之上了,但他就静静坐在那里,还是能给人一种庞然大物在沉睡的感觉,仿佛他体内积蓄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只待觉醒,危险便会凭空而降。
让人望而生畏。
算了,即便还生着他的气,但他是为了救我才毁了丹田,也不容易,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我收回目光,见一旁东方叶还在跟自己的两个子孙说话,一时也没有回来的意思,于
是凑到白维和叶京褚,闻羽天的身边,道:“接下来的几天,你们也要多留意卫渊的魂魄状况,一旦发现他神色不对,立刻通知大家。”
叶京褚道:“你怀疑柳貌还会再次召唤卫首领的魂魄?”
他推了推眼镜,神色有些凝重:“其实我刚刚也在想这个情况,有一点一直没想明白。”
他视线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向我,似乎是想从我这里听听有什么新的见解:“你之前说哀牢山执念笼恐怕不是卫首领的执念所化,我仔细想了一下,也觉得那里更像是柳貌的执念笼,卫首领能被吸进去,大抵也是受到那里的魂魄融合阵法的影响,我们暂且将那阵法称为融魂阵。”
“柳貌布置融魂阵,主动吸引走卫首领的魂魄,目的是吸收卫首领的魂魄,与他的主魂融为一体,而咱们三个是为了带回卫首领主动跟过去的,也就是说,咱们三个的出现并不在柳貌的计划之内。”
“这也就解释了哀牢山执念笼为什么一直放养我们,并没有主动对我们发起攻击的原因,如果不是我们通过蜚的存在,一路找到了哀牢山村寨中,并且发现那里藏有一个大型献
祭阵法,供养出了紫太岁,猜出柳貌想创造赤地引发兵乱的目的,恐怕那场大雨依然不会落下,柳貌也不会铤而走险,主动找上门来。”
“等等。”我出声打断叶京褚的分析。
“咱们三个的出现不在柳貌的计划之中确实没错,但有一点,我跟你想法不同。”
我回忆着当时引爆自己的识海,炸毁紫太岁的细节,道:“我感觉,紫太岁和赤地,或许是柳貌设置在执念笼中的一个迷惑选项,他真正的意图,只有融合卫渊魂魄这一个目的。”
“啊?”白维没有经历过执念笼,对里面的发生的事也只听叶京褚简单讲述了一遍,此刻听到我这么说,他一脸无法接受的神情,道:“如果是迷惑选项,那你为了毁掉紫太岁,避免兵乱降临,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他想起前几天还感到害怕,眼睑瞬间就红了:“要不是你魂魄天性亲土,靠着息壤的力量化身成聻,猫哥和姐夫又实力强横,能硬闯虚无境把你带回来,我现在已经没有姐姐了,你知道吗!”
少年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夸张,因为后怕而哭实在有点丢面子,于是努力把快
溢出来的泪水憋回去,嘴硬道:“你要是没了,等爸妈将来醒过来,跟我讨人怎么办?我上哪再变个白希赔给他们……”
我知道白维这孩子又开始傲娇上了,心里被他的关心弄的暖洋洋一片,忍不住想逗逗他,道:“不是还有皮尸吗?万一我真不在了,你就去商洛秦家找个皮尸代替我,我感觉秦家应该不止藏了一个皮尸……”
“呸!你有没有点成年人的成熟稳重?一天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白维气的翻白眼,不想再搭理我,小步挪蹭到叶京褚身边坐下。
大家都被白维逗的笑了笑,缓和了下气氛,继续回归刚刚的话题:“我也是炸了紫太岁之后才反应过来的,在玄界中,赤地千里的含义不仅仅指发生兵乱,民不聊生的惨象,它更是一种写实的描述,是红色的土壤蔓延扩张的意思。”
“而红色土壤……”
“是息壤!”白维精神一振,难得思路跟上了高速列车,急忙抢答。
我点头:“息壤的控制壤当年被我混在普通息壤之中,分成近百份扔进山川大地——也就是如今的丹霞地貌里,其中一份应该就落在了哀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