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女后魂散息壤,神骇化为壤下空间的轮转法阵,成为一道道精密深奥的符,掌管息壤的变化规律,而息壤的核心控制区,为了避免被姜央掌控,引发天下大乱,被女后藏匿起来,混入二十八个红土剂子,扔出壤外。
那二十八个红土剂子散落各地,见风便涨,很快,二十八座红色山体,出现在广袤大地上。
红色土壤不断蔓延,覆盖涂层,最终形成如今的二十八处丹霞地貌。
这样一来,即便姜央离开壤下,前往人间,想找到息壤的控制壤,也相当于大海捞针,无从下手。
即便她再厉害,也不可能让人把天下所有丹霞地貌犁一遍。
却没想到,控制壤因缘际会,竟被提炼出来,还打造成了金光伏邪剑,落在叶京褚手中。
是以,金光伏邪剑有了内部空间,便是息壤。
这秘密除了女后自己,连第二世苏青阳都不知道,叶京褚是怎么知道的?
叶京褚看出我内心的震撼,说:“我不知道姜央为什么想去金光伏邪剑中的息壤空间,但自从姜央先祖逃走之后,我能感觉到金光伏邪剑时常震颤,似乎有人不断在远处召唤它,想要夺走
它。”
“所以我判断,召唤的人是姜央先祖,她想要金光伏邪剑的唯一目的,自然是为了剑内空间,她总不能是想用剑去伏邪克魔吧?”
说到后面,叶京褚轻笑道。
我恍然,点了点头不放心道:“那你还能控制住金光伏邪剑吗?它应该不会被姜央召唤走吧?”
叶京褚舔了舔嘴唇,保守道:“目前不会,但姜央先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如果她后续找到其他控制方法,掠夺金光伏邪剑,那我也不好说。”
我心头微凝,隐约有点担心。
万一叶承祖投靠了姜央,提供了金光伏邪剑的操控方法,以姜央的修为,从叶京褚手里夺剑确实板上钉钉。
到时候息壤就会被姜央掌控,女后的担忧终成事实。
但现在,我修为不济,就算担心也于事无补,只能先解决眼下的难关。
我结束话题,对东方叶和叶京褚道:“行了,咱们也耽误不少时间了,抓紧往里面走吧,看看卫渊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俩人点头,叶京褚细细感受断肢处传来的痛感,片刻后,一指树林深处的方向,问东方叶:“鬼君大人,蜚是从那个方向蔓延过来的,我
们要直接往那边走吗?”
东方叶点了下头,不等我跟叶京褚反应过来,他已经嗖的一下没了踪影,丛林中只留下他的回音:“我先去打前锋,确认安全你们再跟上!”
“好。”
我应了一声,趁东方叶探路的功夫,我再次调集阴气,对叶京褚道:“把胳膊抻出来,现在有了明确方向,应该也不需要你再感应蜚的来源了,我帮你把痛觉关掉。”
“这个不急。”
叶京褚往后微退了一步,竟然再次拒绝我:“还是等我们见到卫首领,再处理手臂的事情吧,本来经过你刚才的咒印加持,现在也没多疼了,是可以忍耐的程度。”
说着,他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靠近后,他忽然压低声音,问我:“你之前问柳貌的母亲是不是出自人族,还说他获得赐福与一重身无关,白希,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柳貌的身世,难道与卫首领的执念有关联?”
我点点头,忍不住夸赞道:“不愧是学神,心思永远这么敏锐,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将自己的想法低声道出:“我一开始也以为柳貌的母亲是落菇娘,那么柳貌作为一重身,自
然就是姜央的人,获得蜚赐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姜央想在地面上培养自己的势力,必然要帮助自己的人手获得权力和力量。”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以落菇娘的繁育准则,她们虽然挑选的繁育对象各有千秋,但都有一个绝不出错的共同点,就是菌子的父亲个个百里挑一,要么在族群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要么拥有极高的天赋和体魄,这样才能繁育出更有用的一重身,就比如……咳咳,你爷爷他们。”
我略微尴尬,当着叶京褚的面儿说人家爷爷的身世,无异于揭开人家的家丑。
好在叶京褚性情温和,对此并不在意。
他顺着我的话茬道:“柳貌父母都是出身于蛇族的底层,所以在兽世饥荒年代,他们一家甚至所有亲朋才会忍饥挨饿,吃不上饭,从这点看,他的出身确实不符合落菇娘的挑选标准……那你的结论是?”
“柳貌的母亲,极有可能是远古血脉,他母亲是幸存的颛顼部或者九土部的族人,因此蜚才会‘赐予’柳貌堪比神明的力量。”
“毕竟蜚能调动的神力,无非是泽国时期,颛顼部和九土部战场散落的神力,被蜚
捡拾收集起来,一直储存于息壤之中,如果不是这两大部族的近亲属,即便蜚将神力赐予他人,普通人也无法承受神力对骨骼筋脉造成的巨大冲击,容易当场毙命。”
“这应该也是兽世后来诞育兽王,必须要用人类胎奴繁育新兽的原因,而且还要挑选能点亮血纹的人类才行,因为蜚的赐福,筛选的从来都是血脉,是源自远古两大部落,遗留下来的血脉。”
叶京褚了然的点点头。
这时,一道黑色灵气悄然飘落在我跟叶京褚面前,灵气尾端幻化出一只黑猫爪,对着我们两个勾了勾,示意我们跟上。
我与叶京褚相视一眼,不再多说。
我们跟着猫爪在漆黑的原始森林里七拐八绕,终于在前进将近二十分钟后,重新见到了光亮。
前面是一座位于森林深处的寨子,看样子规模不小,造型有点像古代深山老林里的匪窝,却比匪窝大了足足十余倍。
寨子大门是两座木架堆积的瞭望台,足有五十米高,每个台上还烧着照明用的火盆。
除此之外,偌大的寨子再没有一处明火,只有瞭望台内部依次而建的傣族竹楼,一桩接一桩,排的密密麻麻。